林珊笑了笑：“这倒是，好像星巴克最近几年才在意大利开了一家，似乎生意也不太好。”
  “我哪儿懂这个啊，但公司挺重视这事儿的，让我想个办法。我在网上搜了半天找到这来了——别的不说，看您这个装潢我就知道没来错地方，这样，下午我带团过来让他们喝咖啡，那个…”
  他顿了顿，“回扣怎么算？”
  林珊原来就是干财务的，这几天也跟赵炎提起过价格的问题，所以很快和这位导游商量好了价格和回扣。等对方离开后，赵炎和颜霜正好进了屋。
  因为下午颜霜要去看望程欣兰，两人上午去了趟超市买慰问品。
  林珊和他们打了招呼，随后说了这件事，赵炎点点头：“挺好啊，有钱不赚王八蛋。以后这类情况你看着办，不用给我打电话。”
  林珊也跟着谈笑几句，她心情很好，不过看到墙上的油画，她问道：“那墙壁上我看怎么有好几道缝隙？需要填平么？”
  “没事，那个是我预留的，有些作用。”
  赵炎没有解释，林珊便不再问。没过多久到了中午，颜霜照例去买来午饭，随后拎着911的车钥匙冲两人招手：“我先去医院了啊！”
  “慢慢开，注意安全。”
  停在门口的911呼啸着离开，林珊吃过饭后也是有些无聊，正想找机会和赵炎聊天，却见他忽然起身，从吧台下方拎出来了一个包，里面“哐啷”的金属碰撞声尤为明显。
  “这是什么，炎哥？”
  赵炎没有回答，只是低声道：“有个事，需要你等会儿配合一下。”
  结果没等他说下一句，大门忽然被推开。
  孙珂和褚老走了进来。
  第387章 前奏]
  “欢迎光临。”
  林珊看到这两人，眉毛扬起，不自觉的扭头望了一眼赵炎。后者微微皱眉，但这一次却没有像之前那般躲着孙珂，而是迎面走了过去。
  褚老进来以后眯眼适应了一下光线，但视线焦点没有凝聚在走过来的赵炎身上。他手里捏着那把古色古香的折扇，并未展开，只是轻轻地在手掌磕了一下。
  “啪。”
  赵炎的视野中，一道海浪般的蓝色波纹瞬息扩散开来，不过这东西经过自己身体时，赵炎没有任何感觉，其触碰建筑后的反应也很奇怪：墙壁并没有造成波纹的反弹，但屋子里的铠甲、花瓶和自己放在吧台上的那个包袱却被激发一样微微亮起了光泽。
  不过这光芒也很快消失，褚老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笑眯眯道：“我们来这里，是想拜访一位仙师。”
  赵炎眉毛扬起，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谁当得起这个称呼。您能具体说明一下么？”
  褚明宇也是一愣，因为玄辰子也没具体说那位接近鬼仙的存在姓甚名谁，于是他只能回答：“应当…是位——女士。”
  赵炎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但今天明显不合适，于是道：“她有事出去了，明天再来吧。”
  这话说得不是很客气，旁边的孙珂听着听着也回过味儿来了：“该、该不会说的就是颜姐吧？”
  其实一路上过来，她就隐约觉得不对劲。仔细回想一下，自己来这里碰见颜霜的时候，褚老都没在场。而当初手链碎裂时也正是因为要和颜霜握手…
  后来带着冯兰兰时目睹了颜霜的本领，孙珂便明白她定然不是普通人。
  线索忽然间拼凑起来，但却让孙珂内心矛盾——她印象里的颜霜气质大方，无论怎么看都跟“鬼”不沾边，那丝巾都还是pucci新款呢，鬼不都是阴森森的模样吗？怎么可能去关注奢侈品去？
  明明是挺正常的一个人，怎么清风派和褚老都这么一副郑重样子？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今天实在是有事，要不…各位明天再来？”
  褚老沉默片刻，倒也没坚持，客气回道：“那我们明日——”
  “褚爷爷，等等。”
  孙珂扬起手机：“我跟颜姐关系不错的，打个电话问问再说嘛！”
  赵炎微微蹙眉，褚明宇也是觉得意外，但他没来得及阻止，微信通话便已经接通了。
  电话那一边的颜霜正在开车，能听到背景中的引擎声。孙珂声音很甜：“颜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想问问您下午在1037么？”
  颜霜在车上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她对孙珂的印象随着几次的交流也算好转一些，想到下午自己要做的事，她顿了顿，客气回道：“那个…估计会晚一些才回去，不行就——”
  她本想说“明天再谈”，结果话还没说完，孙珂便抢先道：“好的颜姐！您开车呢吧？那我先挂了，注意安全啊！”
  没等颜霜说话，孙珂便结束了通话。褚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也有些无奈，只得对着面无表情的赵炎道：“若是不方便的话，我们明日再来。”
  孙珂吐了吐舌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冒犯——但没办法，面对赵炎她总有种强势心理，无论如何都要压一头。
  赵炎没有顺势答应，只是问向褚老：“敢问老先生…”
  “对修道手段略懂一些，在第九局也算有几分面子。”
  “哦…是我冒昧了。”赵炎语气软了下来，随后却是将身体侧过来，指向屋内最里侧的角落：“那请这边就坐吧——下午还有个旅游团说是要来，怕吵到你们。”
  “无碍，那边也挺好。”
  褚老知道玄辰子不会骗自己，即便孙珂和颜霜一副很熟络的模样，也没有掉以轻心，姿态依旧很是平和，甚至称得上恭敬。
  “褚爷爷，您想喝点什么？”
  “白水即可，我年纪大了，喝不来咖啡。”
  “好，那就一杯水，给我来杯拿铁。”
  孙珂对赵炎可没什么恭敬的意思，态度和对星巴克的服务员差不多。后者对此不以为意，应了一声后便去了吧台。
  过了几分钟，林珊将饮料摆在了孙珂和褚老的面前，两人知道要等几个小时，索性各自找书翻了起来。让林珊意外的是，褚老拿了一本黑色全英文版的《哈佛中国史》，读的津津有味。而孙珂面前则是一本中文的《月亮与六便士》，翻了三页后扔在桌子上，自己抱着手机翻微博。
  回到吧台，林珊总觉得赵炎今天表现的有些奇怪。平日里他总会坐在窗边的座位，要么不断发送信息，要么就是用本子写一些东西。但此时他却拿出了背包里一副带着铁链的镣铐，“桄榔”作响的替换了靠墙位置的一个花瓶。
  褚老看了一眼，没说话，转过头去继续看书。孙珂原本耐心极差，但今天是陪着长辈过来，自然不会搞什么幺蛾子，于是也就没找赵炎晦气。
  而在1037外，街对面的一栋公寓楼中，套上红色羽绒服的文森特将导游团常用的讲解机挂在了脖子上，之后确认起了护甲背心的口袋。
  屋子里的其他教廷人员服饰各异，都是标准的“游客”打扮，遮阳帽、墨镜、双肩包三件套自不必说，脖子上挂着各类相机、手持相机+自拍杆也是标配，但所有人脸上都不轻松。
  威廉身体最为高大，他的防暴盾牌被包上了两层瓦楞纸板，外面能看到“古月琴行”的字样，不知道的，只会认为里面装的是某种乐器。
  其他人将弹夹和枪支核对完毕后插好，同时努力将身上的防弹背心拽紧，他们套着宽松外套，常人根本看不出来端倪。
  汉森已经不再用手机信息通讯，而是直接拿起对讲机：“斯坦利，回报目标状况，over.”
  “目标依旧在朝医院进发，没有异常，over。”
  “收到，over。”
  汉森抬起头，望向那将面容伪装成中年人模样的文森特，讲一个不起眼的纽扣递了过去：“文森特先生。”
  “哦，我明白。”
  他接过这伪装后的摄像头，把它夹在了自己的羽绒服领口位置：“开启了？能确认看到图像？”
  汉森通过对讲机询问了监视小组，得到肯定答案后点点头：“没问题，文森特先生，可以行动了。”
  “好的，进屋以后按计划行动。”
  他活动了一下左手，迈步第一个走出了房间。
  第388章 枪声]
  望京地区高楼林立，上班族们在吃完午饭后便回了写字楼继续上班，大街上没了高峰期时的热闹。文森特举着旅游团的小旗子走过时，路口的交警瞥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过多关注。
  经过缜密的计划和准备，尤里主教最终同意了文森特的建议，从12名队员中派出了六名协助他执行任务。
  文森特与他合作的前提，是在任务过后“假死”，以此换取家人的平安。尤里主教答应下来，同时要求文森特务必完成任务，并且以后必须替他杀死三个目标，否则不承认任何合作事项。
  如此条件不算过分，答应下来的文森特显然也比尤里想象的要给力，他将赵炎所有在监控摄像头下使用过武力的资料翻了出来，如今制定的计划可谓具有极强的针对性，堪称万无一失。
  来到1037前的时候，对讲机里确认颜霜开着911已经到了三公里远的地方。三名探员专门开着三辆车轮流盯梢，还剩下三人在附近的制高点统筹指挥。
  “1037之前进去了两个人，一直没有出来。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女孩子，后者之前来过三次，over.”
  “普通人，不用管他们，over。”
  说完这句话，文森特已经来到了咖啡馆门口，他左右看了一眼，随后右手推门，左手做了个手势。
  大门打开，四名队员跟着他鱼贯而入，扛着盾牌的威廉侧身进了屋，而剩下的两人却在外面迅速将自己的背包取下，将一块块圆形铜板拿了出来，并迅速在1037的门口和两侧摆放好。
  这东西看起来很是雅致，摆在古色古香的木门口时倒也不违和，其中一人低声念诵了两句咒语，在太阳光下没人注意到上面闪烁的微光。
  做完这些，他们背起包进入了1037，若无其事的跟着文森特坐在了座位上。
  坐在那里看书的褚老忽然抬了抬眉毛，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屋外。
  孙珂书没看几页，光顾着刷微博了，此时好奇道：“褚爷爷，怎么了？”
  “不太对劲。”
  他眯起眼睛，“天地之间的感应消失了，似乎有人用了屏障之术。”
  说完他嗅了嗅，目光转向文森特一行人。那群老外正用意大利语聊着天，最高大的威廉将那瓦楞纸包裹的箱子“哐”的放在了扶手椅旁，自己坐在了文森特的旁边。
  这些人说说笑笑，文森特用带口音的意大利语回答着什么，有人注意到了墙上的画，起身去看拉斐尔的那幅作品，之后拿出手机来拍照——这一切看起来都非常正常，孙珂倒是不意外有外国人来这里专门喝咖啡，毕竟望京地区外国友人非常多。
  褚老眉头皱起，但并未说话。扭头看了一眼，赵炎似乎是嫌屋里冷，去套上了一件棉外套。
  林珊在文森特点完单后便返回吧台开始制作，她心情不错，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些家伙不来，现在这一单连咖啡带干果点心就是近千块钱，纵然没多少提成，但也好过一天都不开张。
  轻哼着歌预热机器，林珊熟练的做出了三杯咖啡，正打算先端过去，却见赵炎拿起了餐盘：“我去吧。”
  “嗯，好。”
  她没有坚持，毕竟还有四份咖啡要做。然而正准备转身，赵炎却忽然说道：“晚餐吃牛排。”
  “啊？晚上不是…”
  林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毕竟今天约好了饭局要去吃川菜。不过她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表情也变得惊疑不定起来：“真、真的？”
  赵炎点点头，没说别的，转身朝文森特等人走去。
  林珊还有些愣怔，因为那句话是赵炎之前在纸上交代过的“暗号”，一旦说出这句话，便意味着她需要采取一系列措施…
  眼看着赵炎离自己越来越远，林珊回过神来，拿出手机，翻出一个之前预存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随后也不管手机接不接通，把它往吧台上一放，另一只手打开了吧台下方的一扇木门。
  里面是一个拥有透气孔的纯钢方柜，足够林珊钻进去躺着。
  但林珊怎么也想不通在这里会遇到什么意外，她假装坐在了柜台后面的椅子上，只露出眼睛观察着赵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