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忍不住笑起来：“这真是跟演搞笑片似的。”
  “演悲情片还差不多。”孟可青很委屈：“姜太太要以为我居心叵测了，我好不容易跟姜如意和姜沐保持这么久不联系，居然遇到他们的爷爷！我找谁说理去啊！”
  姜衍一听“姜太太”，第一反应是雷娜，愣了下，才明白她说的是周以柔。
  孟可青皱眉：“我明天还是搬家把，剩下的房租不要了，您能不能别告诉姜太太我见过您？”
  姜老爷子没说话，似乎陷入了回忆。
  片刻后，他忽然笑着摇摇头，低声嘟囔：“报应，是报应，当初她嫁来姜家，险些气死我，现在轮到她了。”
  孟可青忽然反应过来：“哦，对了，既然您是姜沐的爷爷，那应该也不希望我跟姜沐交往吧。”
  姜衍心情很复杂，眯着眼睛，盯着手足无措的女孩，良久，他问她：“今年多大了？”
  “我吗？”孟可青说：“二十六。”
  姜衍点点头：“比姜沐大四岁。”
  孟可青：“是26周岁……”
  “看着倒没差多少。”姜衍垂眸思索：“这岁数，离过婚，要是之前知道你这背景，我确实觉得不合适。”
  孟可青失落地垂眸。
  老头哼笑一声：“不过现在，我倒是觉得理所当然。”
  孟可青抬头疑惑地看他：“什么意思？”
  “那小子会喜欢你，理所当然，就是这种感觉。”姜衍冲她弯了弯嘴角：“他可能有些方面确实像我，也会被某些性格特质吸引。”
  孟可青一脸问号：“您是说……我性格很有吸引力吗？”
  “嗤……”老头摇摇头：“除去自恋之外，你确实有些特质很讨人喜欢。”
  孟可青一直不知道小太子究竟喜欢自己哪一点，于是起了好奇心：“什么特质？”
  老头从前也说不出来，但在这些年来的思念中，总会思考雷娜究竟有什么无可取代的特质，如今倒是能跟眼前的女孩对上号。
  “温暖，安全感，细腻，把生活填满。”他说。
  孟可青一脸懵逼：“能说具体点吗？”
  姜衍说：“咱们姜家祖上是领军打仗的武将，改朝换代后，不肯效忠新主，于是偷偷摸摸开始了经商。
  几辈爷们都在跟市场格局战略方向打交道，眼里心里都是整体规划和格局，久而久之，总觉得心里缺了些什么。”
  “你和雷娜都是那种情感细腻丰富的人，迷迷糊糊跟着感情走，有种没有目的的善良，好像会发光发热。你们似乎天生不会站在高处考虑整体和方向，让人忍不住想牵着你们走，走着走着就习惯了，好像被你们难以琢磨的细腻感性填补了心里的空缺。”
  “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只是让我变得会享受生活，而不是在为了完成某些任务活下去。”
  雷娜笑起来的时候，姜衍觉得满世界都像飞满了彩色的气泡。
  而小太子遇上可爱多之后，世界仿佛从黑白变成了彩色。
  命中注定什么的，只有遇见之后才能够体会。
  是那种即使说不出对方哪里好，但就是知道，她能融进他心里的空缺，形状大小颜色温度都刚刚好。
  “这么听起来。”孟可青看着老头：“您好像不反对我跟姜沐交往。”
  “这事该轮到我儿子和儿媳妇去操心了。”姜衍抿嘴笑：“而且我认为任何人反对都无效，那是我的孙子，我了解他，或许他会想办法迂回平缓的达成目的，但不可能放弃。”
  “真的？”孟可青心情大好：“您真是个好老头！我一定帮你把前妻哄回来！”
  “首先，你得想办法把她哄回国。”
  “不是说好了，您出国找她嘛！”
  “不行，我得跟她偶遇，她回国探亲的时候我刚好在家，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尊严高于性命。”
  “追老婆有什么没尊严的！你当初难道没追求过她吗？”
  “这是两码事。”
  孟可青要崩溃了，想揪着这个倔老头的耳朵，强行拉去雷娜面前求和。
  但跟小太子的相处，让她明白一件事，姜家男人八成是吃软不吃硬的。
  唯一的办法是……
  孟可青眯着眼睛严肃地注视老头。
  下定决心后，她缓缓举起双手，在头顶比了一对兔耳朵，一弯一弯地开口：“您就亲自去德国一趟吧？拜托拜托～”
  姜衍：“这是什么？”
  孟可青：“小白兔！”
  姜衍：“……嗤。”
  真是绝了。
  雷娜从前犯错，或者有事求他，就会双手比出三根猫胡须，对他喵喵叫。
  这招几乎所向披靡。
  比起小白兔，姜衍自然更喜欢小猫咪，但还是忍不住笑了。
  虽然嘴上埋怨，雷娜还是很诚实地开始天天化妆，担心姜衍随时会敲响家门。
  而她总觉得自己没准备好。
  “我老了，你爷爷看见我，就不会想复婚了。”雷娜对着镜子左照右看。
  “他早看过你了。”姜沐坦言：“每次回国，爷爷召见我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我给他看你近期的生活照。”
  雷娜倒抽一口凉气，转头看孙子：“你手机开美颜了吗？”
  姜沐：“没注意，恐怕没有这功能，您就放心吧奶奶，爷爷对您很满意。”
  “真的？”
  “他唯一不满的是，您这次烫卷后，头发显得短了，他希望您的头发长度至少到这里。”姜沐抬手在胳膊中间比划了一个头发的长度。
  姜老爷子的审美可以说是八百年不变的，头发长度最好在胳膊肘上方8厘米左右。
  “我可以周末去拉直。”雷娜说。
  小太子不满意：“没必要这么配合，我早猜到爷爷总有一天忍不住会来找您，您应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我没说要原谅他。”雷娜一脸高傲：“但我必须漂漂亮亮的见他。”
  “您可以晚一些再原谅他。”小太子虽然想借机报仇，但并不希望奶奶真的拒绝爷爷。
  “我为什么要原谅他？”雷娜冷哼一声，坐回沙发，掏出手机再次搜索姜衍的消息，想看看有没有媒体拍到他去机场。
  老头退休后几乎都宅在家里，如果去机场，一定是来德国找她了。
  其实雷娜打心眼里是迫不及待的，但没想到搜出来的新闻，让她吓一跳——
  【天怡创始人姜衍老先生爆出离婚新闻！近期被拍到与妙龄女郎逛街吃饭，是否迎来第三春？】“啪——”
  雷娜怒火中烧地把手机砸在沙发上！
  她满面怒容：“老不正经的！这么大年纪还跟小女生闹绯闻！让他别来找我了！我不会见他！”
  一旁坐着的小太子吓了一跳：“什么小女生？”
  “你爷爷跟小女生逛街吃饭呢！都被人拍上头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太子猝不及防笑颠了，没想到万年宅的姜老头，在这节骨眼碰上这倒霉事。
  爷爷跟其他女人约会，显然是不可能的，八成是老年健身俱乐部里的工作人员，找他推销什么健身项目。
  虽然十分幸灾乐祸，小太子还是笑着拿起奶奶的手机，想看看新闻里被拍的照片，可能是自己认识的工作人员。
  结果——
  照片里只有姜老爷子和一个年轻女孩的背影。
  两人坐在餐桌两端，女孩双手比在头顶，作兔耳状。
  老头抿着嘴，似乎憋着笑，看女孩的眼神很宠爱。
  “啪——”
  孙子忽然满面惊怒的把手机砸在沙发上，站起身，迈着长腿，怒气冲冲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雷娜：“？？？？？”
  姜沐气呼呼掏出手机，忍无可忍给小孟老师拨出电话。
  所以不能见他却可以见爷爷吗？
  小太子向来是谁的醋都能吃的。
  为什么要给其他人扮小兔子？怎么可以在外面这么可爱？！
  第78章
  孟可青正在画画。
  看见姜沐的来电时， 她表情像看见了炸·弹。
  姜沐明明是个很守信的人， 怎么会忽然打来电话？
  她睁大眼睛看着手机， 脑子里一片混乱，想接听，又舍不得半途而废。
  然后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等到电话自动挂断。
  这过程并不是只有一次， 姜沐接连来了三通电话。
  等到手机安静， 她却彻底慌得画不下去了。
  他会不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在煎熬中度过两个小时，孟可青还是不放心，回拨了姜沐的电话。
  对方却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