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高攀失败之后_分卷阅读_60
作者:匀妙合      更新:2020-08-07 10:26      字数:3976
  第67章
  玉映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玉髓, 眼神有些混乱,心里也在奇怪, 明明她将它养好了的,怎么又会成这个样子。
  “闵序,你偷偷用我玉髓了?”她气愤的问道, 此刻她能想到的人只有他。
  闵序知她现在肯定不是正常状态,又见此时的街道像极了当年佳禾带他们去的那条街,于是试探的问道:“你来人间是来找佳禾吗?”
  果然,玉映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你……你跟踪我?”
  “你来, 是不是因为她说她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要为他赎身?”他又问道。
  玉映一惊:“你……你还偷听我们说话?”
  闵序神色复杂,他怀疑这里的一切都是玉映的幻想, 而他和她都在她的幻想中。
  他不说话, 玉映便以为他是默认, 不由生气的将他推开:“竟然偷听,可恶。”
  她推开他后直接走出巷子,闵序则在后面跟随,不一会儿,只见她在明月阁前停下, 然后径直推门而入, 阁内,那原本已经脱离鬼妓身份重新入轮回的佳禾正拿着明珠给管事的妇人要赎慕笙。
  然而玉映上前一把抢过钱袋,顺带着也把佳禾拉出明月阁。
  “少妃, 你做什么啊?”佳禾不解的问道。
  “南珠我不借你了,我们现在就回去,你也别在药宫做药女了,跟在我身边吧。”玉映诚恳的说道。
  佳禾自然拒绝,玉映却不由分说的拉着佳禾腾云而去。
  闵序意识到,她是在阻止那些将她推向绝望之地的事情的发生,因为如果不是佳禾要为慕笙赎身,她就不会被慕笙触碰到,元丹上的妖力就不会觉醒,就不会误杀陈怀,更不会被雷击诛仙台。
  他随即也跟上,只见玉映将佳禾带回离恨天宫,硬是让佳禾留下不让她走,她潜意识里知道,佳禾现在回去可能会与那欺负她的药女碰上,从而犯下杀仙之罪。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护自己,家人和朋友。
  是否,在过去的一千年,她一直在后悔,所以才会有这些幻像的发生。
  还有,她为什么会产生这幻象,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安排好佳禾后,玉映又来到他身边,一脸豁出去的表情看着他。
  “闵序,我们要孩子吧。”她有些羞涩又有些坚定的说道。
  她想法转变的太快,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孩子?”他理智是在线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玉家,如今只剩三个孩子,我二姐继承的是我阿娘的花木体质,玉承又失了魂魄,有玉髓的就剩我了,若有一天,我也死了,玉家就没有血脉了。”
  她心里似乎冥冥还清楚,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也知道玉承不会短时间内恢复,所以现在的她要做好准备。
  “所以你想给玉家留下血脉?”他清楚了,她们玉家,目前的的确确就剩她是正常的。
  玉映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作为女子的我生下有玉髓的孩子几率有多大,但我想试一试。”
  她一边说着一边跨坐在他腿上,然后解了腰带褪下衣衫,与以前的矜持判若两人。
  闵序一把按住她不安分的手:“玉映,你现在陷入幻象了,不是真正的你,你得快点醒过来。”
  他不愿乘人之危,即便他也很想她,但一旦幻象解除,恨他的她,肯定会难过吧。.
  然而玉映却有些不满的看着他,似乎对他的反抗很不满意:“你不能这样,你有困难的时候我都帮了,我……我有困难的时候,你也要体谅一下我啊。”
  闵序还试图阻拦,却觉手上一阵温润,低头一看,竟是玉髓幻作绳索将他双手缚住。
  她,竟是要霸王硬上弓。
  “不许动,再动我就把你腿也绑起来。”她说的很认真,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然后,她又去扯他的腰带,像是要将生孩子这件事坚持到底一般。
  闵序却并未感觉有多高兴,甚至他心里还生出一种难过之情。
  “玉映,你看着我。”他轻声道。
  玉映下意识的抬头,只见闵序琥珀色的眼睛变成了金色,不由惊讶:“你的眼睛怎么了?”
  闵序没有回答,只见他圆形的瞳孔瞬间变成竖瞳,眼中金色的光芒也更盛:“你累了,解开玉髓后,好好睡一觉吧。”
  玉映怔了怔,然后顺从的解开捆住他的玉髓,茫然的走到软榻旁,倒下安静的睡去。
  此时闵序的眼睛又恢复成平常的琥珀色,她刚才的那个要求,他不是没有心动,只是他不能这样做。
  他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睡颜,他没想到千年后和她竟是以这种方式回到他们的寝宫。
  趁她睡着了,他继续感应着四周,偌大的离恨天宫,只有他们两个人,想来她是隔绝了其他人,除此之外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恐怕要离开这里,只能等她自己从幻象里清醒过来才行。
  只是,不知她明天醒来,会不会还继续缠着他生孩子。
  如此他就坐在她的身边,等着她睡醒。
  可睡着的她,眼睛里却淌下两行泪水,眉头也紧紧的蹙着,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他伸手为她拭泪,却觉眼前画面一阵旋转,紧接着耳边响起惊天巨响,更有如利刀般的狂风撕裂着他的衣衫,凝神一看,竟是来到了诛仙台上,而玉映,正被绑在台上,她的母亲桃三娘正用身体挡下那无情的天雷。
  “阿娘。”玉映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
  但她叫完这一声后,第四道天雷本应落下,可是并没有,第三道天雷击下的画面一直在重复,她的痛苦也一直在重复。
  可见,她的潜意识里,这一幕是最痛苦最难以忘记的,所以才会在幻象里一直循环。
  他慌了,径直飞到诛仙台上想将她解救下来,可是,那铁链却像生了根,他怎么都解不开,甚至那重复的天雷打在他身上时,他也能感受到万箭穿心般的疼痛。
  也就是说,这痛对她而言也是真实的。
  他强挡那天雷,却不想她竟一口鲜血吐出,原来强改她幻境只会让她更受伤。
  他突然就后悔了,方才不应控制她睡觉的,应就让她绑了他做那生孩子的事。
  情急之下,他看见了桃三娘,于是在玉映耳边说道:“玉映,你阿娘还护着你,让她走吧。”
  果然,这句话说出后不久,雷声停止了,诛仙台上的狂风也没了,桃三娘也消失了,只余玉映一人,白骨中流下两行血泪。
  闵序那日并未亲见,虽听人说极其惨烈,但此时见着,不由心如刀割,也更恨自己。
  然而周遭环境又一变,这次他发现玉映将他带到一座荒山之上,她正与阿遇同一群精怪厮杀,对方人数众多,可她这边就她与阿遇两人,且阿遇已经伤重,动弹不得,只剩她疯了一般将那些精怪的喉咙撕破。
  他从不知道她有这样弑杀的一面,像极了当年在战场上的他,都是一样的漠视生命,但到最后,都会生了心魔,损了心性,酿成大错。
  最后,玉映杀了所有的精怪,然后爬到阿遇身边。
  阿遇虚弱的问道:“他们都跑了?”
  玉映回道:“他们都死了。”
  然后,她又挣扎着爬起,踉踉跄跄的向身后的山洞走去,然后抱了一个小小的包裹出来,她十分的小心,仿佛包裹里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阿遇也爬了起来:“灼儿没事吧?”
  玉映的眼睛里全是温柔:“没事,她坚强着呢。”
  原来,这包裹里,有一个婴儿。
  闵序奇怪,为什么这荒郊野岭会有一个婴儿?
  可下一秒,玉映却走到阿遇看不见的地方,然后掀开衣衫,竟是在给那婴儿哺乳。
  闵序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这孩子,竟然是她的。
  这一瞬,他连呼吸都忘了,只是震惊的看着她和那叫灼儿的孩子,她消失的这一千年,原来与别人生了孩子。
  不,不对,这是她的幻象,不是真实的,这幻象很可能是她受了什么影响才会出现,否则之前她就不会还想和他生一个有玉髓的孩子了。
  可是,为什么她看那孩子的眼神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慈爱,明明,那就是一个母亲才会有的表情。
  但又细想相处的这段时间,她一点也看不出像有孩子的模样,甚至还独闯紫薇大帝仙府,那样一个不要命的人,一点都不像一个有孩子的母亲。
  不由自主的,他向她靠近,玉映此刻却像根本看不见他一样,依旧在给孩子哺乳。
  倒是那孩子,像是感觉到了他的到来,扭过红扑扑的小脸蛋,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而他,也愣在原地,因为那个孩子,同他一般,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睛 ,那般的闪耀,胜过星辰与太阳。
  “这是我的孩子。”他喃喃道,因为这金色的眼睛是鹏的眼睛,而三界之内,只有他这一只鹏鸟。
  震惊与欣喜过后,他却百思不得其解,不解这孩子是怎么在诛仙台上活下来的,不解玉映为什么不告诉他,她就真的恨透了他么?
  还有,这孩子如今在何处?
  想到这里,他再次捏住玉映的下巴,玉映只是呆呆的,茫然看着她。
  他的眼睛再次变成金色,直截了当的命令:“玉映,从幻象里醒过来。”
  可是,玉映并没有如他所愿,反而七窍还流下鲜血,她表情十分痛苦,似乎一边想要遵从他的命令醒过来,一边却又挣不脱某种束缚。
  闵序见状不妙,只得继续下达命令:“你不用服从我,你做你想做的便好。”
  这句命令之后,白昼忽变黑夜,天空中绽放出大片大片的烟火,绚烂过天上的星辰。
  烟火之下,有着一家五口,两大三小,全都开心的看着那烟火。
  他认得他们,中年男女是玉映的父母,他们身边两个少男少女是玉映的哥哥和玉烟,而此刻的玉映,正坐在父亲的肩膀上,满脸都是幸福的神色。
  原来啊,和家人一起看烟火这样一件平淡的事,才是她内心最幸福最想要的。
  看着一家五口的笑颜,他默默的流下了眼泪,没想到一方棉巾递到他眼前。
  “大哥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找不到家人了。”坐在父亲肩膀上的玉映天真的问道。
  他笑了笑,握住那方棉巾,斩钉截铁道:“玉映,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
  齐州。
  一整天的跋涉后,玉烟终于在晚上到达齐州。
  她到了当年和大哥一起遇见白秋的地方,但并没有见到白秋的身影,也是,凡人的速度怎么会有神仙快,恐怕信件现在还没送到鄱阳湖呢。
  于是,她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依旧布好结界,以防别人偷袭。
  这时候,天空绽放开一朵朵烟火,十分的美丽,她忍不住倚着窗户看了起来,自从嫁入冥司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人间的烟火了,最后一次见烟火,是一家五口人一起去的,他们吃了好多好吃的,买了好多有趣的小玩意,那是她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可惜那天之后不久,妹妹玉映便被选上九重天,做了太子宗延的侍女,两百年间,就未怎么再见过。
  烟花依旧在绽放,她的神情却慢慢落寞,此去经年,如今只有她一人还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