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挺不错的, 我听说渝大的数研中心想要打造成西南片区的数学中心。”陈教授正说着, 眼神看向杨主任的方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杨主任早就已经拂袖而去。等杨主任走了之后，陈教授知道，这是杨主任正在生闷气呢。
  于是他笑了笑说道，“有你的助力, 我倒是认为渝大想要成为西南片区的数学中心是可以期待的。”
  “陈教授您谬赞了。”袁成德感慨的说道, “我也算是您的学生，没有您的教导，也就没有我的今天。”
  “别给我来这一套啊袁成德。”陈教授罢手说道，“戴高帽就别来了, 你现在是菲尔茨奖的候选人，我也就是个陈省身数学奖的获得者，我们之间差距太大。还是不和你们这种菲尔茨奖级别的人说话, 我挺心慌的, 我去找杨主任了。”说罢，陈教授直接走向了杨主任离开的方向。
  “我估计, 陈教授又去刺激杨主任了。”王云无奈地说着。
  袁成德倒是有些惊讶的说道，“刺激，这不应该是去安慰杨主任才对吗？”
  “对啊是安慰没错。”王云微笑着说道, “不过安慰不成功，可不就成了刺激了吗？”
  “那你不去……”袁成德看向王云，“不管怎么说, 杨主任也帮了你很多忙，也应该去安慰一下吧？”
  “我倒是先去，问题在于现在杨主任可能不太想要看见我。”王云说着拍了拍袁成德的肩膀说道，“算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我先回去了。说不定在研究一下，物理直接大统一了呢？”
  “嗯。”袁成德沉默了片刻，“还是做梦比较快。”
  两人是多年的好朋友，这么开玩笑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王云只是撇了撇嘴，“也不是说一定做不到。”
  “行了，我还有些事情，我先回去了。”冲着袁成德点了点头之后，王云直接转身想要离开大会堂。
  他已经感觉里面没有什么意思了，还不如回到自己的家里，在研究一下，接下来的课题究竟会是什么。
  走出大礼堂，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场景，王云深吸了一口气。
  苏晨默不作声的跟在王云的身边，陈教授和杨主任在一旁似乎正在激烈的探讨着什么似的。王云想了想，还是走过去说道，“杨主任，陈教授，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王云的忽然出现似乎让陈教授有点儿慌张，他颤抖了一下，急忙用笑容掩饰着自己刚才的惊慌。
  盯着陈教授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王云这才喃喃自语的说道，“真的没有事情？为什么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真的……”陈教授急忙罢手，忽然想起王云现在不应该还在大会堂里和别人谈天说地或者是谈论学术吗？为什么突然就走出来了？他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王云说道，“你怎么就出来了？”
  “哦。”王云颔首说道，“没什么意思，我准备回家看看之后准备什么课题比较好。”
  “这么快？”陈教授愣了一下，看向王云非常认真的说道，“不休息一下吗？你之前才把统一场论做完没有多久，要不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在决定吧？更何况……”说道这里的时候，陈教授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更何况？”王云看向陈教授，他知道陈教授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更何况什么？”
  “没什么。”陈教授笑着说道，“你还是回去看你的课题吧，不过统一场论出来之后，你的课题范围恐怕会缩小很多。”
  王云颔首，只是古怪地看了两人几眼之后，便对他们说道，“真的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走吧。”杨主任冷哼一声，王云讪笑着离开。
  一边走，王云一边回忆着之前陈教授的神态和动作，显然是有什么事情。不对，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和他有关系。但是因为是某些原因，陈教授没有给他说。
  奇了怪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他说的？王云感觉非常古怪，这不像是陈教授的风格啊。
  “苏晨，你说陈教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王云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见已经进入大会堂的陈教授和杨主任之前待着的地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
  苏晨沉吟着说道，“王院士，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这还用说吗？
  “我感觉陈教授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而且这件事情可能对于您而言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之前我看陈教授在您说道研究课题的时候，脸色有些变化，我认为可能和您研究的课题有什么关系。”
  “和我研究的课题有关系？”王云真没有想到，苏晨竟然还能这么用。不过想想也是，苏晨不管怎么说也是特种兵出生。对于心理学上的东西，应该是有了解的。察言观色这种本领，王云一点儿也不怀疑苏晨。
  “但是……”王云沉吟着说道，“也不太对吧，我的课题不是统一场论吗？他有什么好担心的。这种超时代的理论性论文，现在就算是发表出去，恐怕也就只能够当成理论研究。真的要实现，需要的时间在几个世纪之后，甚至是更多的时间内。”
  “这和我的课题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才对吧？”王云扭头看向苏晨，发现苏晨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有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长得其实还是挺帅的。王云在心中想了想，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这不对啊，和我的课题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或许是——”苏晨蹙着眉头说道，“之后的课题呢？”
  “有可能。”王云总觉得杨主任和陈教授都有点儿古怪，莫非是之后的课题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这也不太可能，王云摇头，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发表的统一场论是没有任何错误的。也就是从统一场论被证明的时候开始，这个世界上几乎是没有人可能挑战他在物理学甚至是在数学上的权威的。
  那么如果是杨主任和陈教授担心他的地位，他觉得有点儿不太可能。从之前的谈论中，可以看出来杨主任和陈教授对于他的统一场论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苏晨看着王云的表情一直在不停的变化着，轻声说道，“要不，王院士也别想太多了。我估计不是什么大事儿。”
  “也好。”王云舒了一口气，“我还是回去看看做什么课题更靠谱一些。”
  说罢，王云招手打了一辆车，说了自己家里的地址之后，看向窗外的景色。
  …………
  这个时候，渝城市的市长正在满大厅找着王云。却始终没有发现王云的身影，最后他看见袁成德似乎正在和别人说着什么。
  走到了袁成德身边，微笑着说道，“袁教授，你看见王院士了吗？”
  “市长如果要找王云，恐怕来往了一些。”袁成德说道，“刚才王云就已经回家了，说是要准备之后的课题。”
  “可是……”市长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很快就住嘴了。讪笑着说道，“袁教授还没有把那件事情告诉王院士吗？”
  “课题还在申请，更何况也不应该是我去知会他。”袁成德沉默了一会儿，双方都没有说话。最后是袁成德率先开口说道，“计划能不能批下来还不一定呢，这个时候给他说了也没有用。”
  市长沉吟了一下，“但是好歹也得和他提个醒吧？”
  “这个醒……我不敢提。”袁成德摇着头说道，“别说是华国，就连美利坚也没有能够做出来的打算。现在简直……就是在天方夜谭。”
  “那不是之前王院士做的统一场论也被说成是天方夜谭吗？”
  “那不一样。”袁成德叹息了一声，“统一场论虽然很困难，甚至可以说是物理学的巅峰成果，但它始终只是理论而已。但是这个课题，设计到的东西太多了，数学、物理学、材料学、信息学，甚至多种交叉学科，你觉得是一个人还是几十个人就能够完成的？”双方都非常默契，没有把这个项目的名字说出来。
  李副市长听见两人打哑谜似的说话，简直是一头雾水，更别说跟在市长身后的其他的人更是一脸懵逼。
  都是四十多岁甚至五十多岁的人，但是听见市长和一个年轻教授的哑谜，愣是什么都不清楚。
  但是能听出来，他们口中的这个项目，肯定和那位王院士有关系。而且，涉及到这么多的科目，看来是一个非常大的项目才对。
  “袁教授，您给我说的这些其实我都不算太懂。”市长正了正神色说道，“我现在能够保证的就是一定将这个课题给拿下来。”
  “为什么一定要拿下这个课题。”袁成德很是不解，“现在大部分的国家已经放弃了这个东西，甚至美利坚也差不多快要放弃了。”
  “只能说……”市长叹息了一声，“为了华国的未来，我们只能够在尝试一次，这差不多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毕竟之前听着这么多人大吹特吹，结果搞了几十年的时间，什么成果都没有。”
  袁成德沉默不语。
  第354章 老熟人
  “算了, 这件事情我还是提前告诉他吧。”袁成德想了想, 总不能让他总是最后一个人知道。
  市长笑了笑说道，“要是到时候王院士闹脾气了，我可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闹脾气倒是应该不会，我倒是认为，他对于这个课题应该是非常感兴趣的。”袁成德说道这里的时候，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忽然一拍脑袋说道, “我差点儿给忘记了，这家伙之前就给我说过，他想要做这方面的课题。而且，还是在他高中的时候就说过这个问题。”
  “嘶——”高中的时候就对这些门儿清, 这是什么魔鬼学者？难道这就是顶级科学家和普通人与众不同的地方吗？市长正在想着，袁成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想, 我告诉这家伙, 肯定他会同意，并且我们申请课题成功的几率会更大。”
  “哦？”市长愣了一下, 尽管他是渝城市的市长，但是想要向国家申请这么个课题也是千难万难。毕竟这个课题花费简直可以用烧钱来形容，并且还是一个持续性的烧钱看不到尽头的课题。
  凭借渝城的财力, 根本就支撑不起这么庞大烧钱的一个课题。换言之，这几乎是华国的最后一次尝试，如果还是不行, 那么华国就会放弃这个计划。反正，全世界迄今为止还没有能够真正的做出来这个东西。
  甚至持续的时间都是按照秒数来计算的，这几乎是看不见成功的希望的。
  即便是有他们渝城一众领导层的人去申请，上面要不要将这个课题计划给批下来还是有待考证的。
  但是有王云就不一样了，无论如何王云作为华国少有的国际顶尖知名物理学家，他说的话，尤其是针对科研这一块儿，的确可以上面的领导们斟酌和思量许久。说不定，王云支持这个计划之后，这个计划就会批下来了呢？毕竟王云在科研上面的分量，可是比他们大多了。目前华国拥有的两位国际顶尖级别的物理学家，一位是早就已经不在进行科研工作的杨老先生，另一位便是王院士。
  王院士说的话，其实比绝大部分数学物理学部的院士说话好使多了。
  毕竟是整个国际学术界都认可甚至是准诺贝尔奖级别的物理学家，和一般的院士还是有些区别的。
  可以这么说，在科研这一块儿，尤其是数学和物理学这一块儿，国内的人几乎是任何一个大的项目都会率先听取一下这位王院士的意见。
  这个课题之前就已经提交上去了，现在华科院还在审核，恐怕就算是他们不告诉王云，在过几个月，王云也会被拉去华科院听取意见。还会发表自己的意见，而且作为华国第二位即将获得菲尔茨奖的数学家，袁成德现在也可以说是在华国上面挂上号的。
  或许对于袁成德的意见没有像是王云那么重视，但是袁成德意见上面也是会认真考虑的。但如果王云再加上袁成德，那么想必这个项目，差不多应该是会十拿九稳的。
  市长沉默了一下看向袁成德说道，“袁教授能够说服王院士吗？”
  “恐怕……有点儿困难，尽管之前王云想要做这个东西。”袁成德沉吟了一下，“据我所知，王云之前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时候，和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那边有过接触。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是有做这样的事情的，虽然其中的一些细节王云可能不太清楚。但，他肯定会知道目前几乎是没有实现的可能性的。”
  市长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的确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是很奇怪的，更何况身后跟着市长的那群领导越听越迷茫，究竟是什么课题，对于渝城而言很重要吗？
  有一个袁教授还不够，还需要在加上一个王院士，听上去就非常高科技。
  “我待会去找他，和他谈谈这件事情，但是市长不要报太大的希望。”袁成德沉吟着说道，“我现在很少和他聊起这件事情，而且他现在偏向于做理论物理。能不能做这个课题，我还不太清楚。”
  市长颔首，“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一试。如果这个课题能够展开，不仅是对华国的科技是一个质的提升，对于渝城而言，也是可以打造成为西南片区，甚至是整个华国的科学城的好时机。”
  “作为市长，看见渝城能够发展更好，那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袁成德笑了笑说道，“市长有心了。”说罢，袁成德看向市长与他握手之后，“那我便先去找王云谈谈这个问题了。”
  “袁教授需要有人陪同吗？”市长好奇的说道，“再多一个说客和袁教授一起去？”
  “不需要了。”袁成德罢了罢手，“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如果我都不能劝说王云，你们去再多的人，也不过只是无用功而已。”
  袁成德冲着市长点头示意，转身就离开了大会堂。
  市长身后的李副市长看着袁成德离开的方向说道，“市长，我们真的不用在叫其他人去了吗？”
  市长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你刚才没有听见袁教授的话吗？如果他都不能劝说王院士，我们去再多人有什么用呢？”
  李副市长也不太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项目，看着市长和袁成德在打哑谜，他也不敢多问。只是点头说道，“但愿袁教授能够成功的劝说王院士吧。”
  “如果真像是袁教授所说，王院士早在高中的时候就向往这个课题，那么我想王院士应该还是会想要尝试一下的。”市长含笑说道，“好了，接下来我们去看看其他的那些院士和教授吧。”
  李副市长紧紧地跟在市长的身后，心中想着究竟是什么样的项目，听上去倒是挺厉害的。不过，看市长和袁成德模样，这个项目暂时应该还在保密中。
  …………
  离开大会堂后，袁成德坐在自己的车上，揉了揉眉心，脸色疲惫的说道，“走吧。”
  开车的年轻人盯着后座的袁成德看了许久这才说道，“袁教授看上去似乎有点儿疲惫，要不先回家吧？您要是在这么工作下去，恐怕身体会吃不消的。”
  袁成德蹙着眉头说道，“程成你的话太多了。”
  “……”开车的年轻人嘟囔着说道，“我也不想管你啊，可你不是咱们渝城的宝贝吗？”
  “我当初就不该让你来开车的。”袁成德的额头青筋有些曝露，咬牙切齿的说道，“程成，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的话这么多？”
  “啧……”程成一脸无辜的说道，“领导说要给我一个好差事，我也没有想到是要照顾袁教授啊。但是既然接了这个任务，我当然要对袁教授负责。”
  “王云的家，你上次去过，走吧。”袁成德现在没有心思和程成斗嘴，他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这家伙简直太能说了，实在是啰嗦。
  “现在去找王院士？”程成有些疑惑，“这不是王院士刚回家没有多久的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