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作者:追沙子      更新:2021-05-21 00:49      字数:6235
  明月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送给莲儿,莲儿死活不肯收下,明月笑着说:“姐姐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块玉佩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现在姐姐把它送给你。”
  “既是这样,莲儿就更不能收下了。”
  “傻丫头,姐姐都要嫁人了,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孩等于泼出去的水,一切早该结束了,姐姐还去想它干嘛,你是姐姐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姐姐才把它送给你,你要是不肯收下,姐姐可真要生气了。”明月故作生气道。
  “那……,那好吧,谢谢姐姐。”莲儿接过那块玉佩,明月面带微笑地走进隔壁的那个房间,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步路,然而,她的脚步却显得那样的沉重。
  绍岩回到房间继续带着农夫们投入到‘工作’当中,经过之前三天的努力,他们已经挖出长达二十多米的小秘道,里面可以容纳两人,莲儿手里拿着火把在前面照路,见绍岩累得满头大汗,便拿出手绢替他擦拭额头的汗水,一不小心将手里的玉佩掉在地上,绍岩弯腰去捡,见那玉佩上的龙纹甚是好看,翻过来一看,上面刻着两个字‘无海’。
  “无……无海?”绍岩大吃一惊,这不是二师兄的名字吗?如果真是他,那太好了,妈的,这下总算可以回家了,绍岩曾和韩阳子许诺,只要绍岩帮韩阳子找到无海,韩阳子便将绍岩送回到一千年后。
  第五十五章 玉佩之谜(2)
  但愿这个老家伙没有耍我,老子替他找无海,好几次差点连命都丢掉,既然这块玉佩出自明月之手,她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
  想到了这里,绍岩扔掉手上的工具爬出洞口,白眉忙问:“少主子这是要上哪去?”
  “白眉大哥,你继续带着他们干活,就顺着原来这个方向一直挖,我去去就来。”说罢,绍岩带着莲儿走出房间,二人来到明月房间的门口。
  “明月姐姐,明月姐姐。”莲儿一连敲了好几下房门,里面静悄悄的一片,好像根本就没有人,绍岩问道:“她会不会不在房内?”
  莲儿摇摇头,“不会的,莲儿伺候明月姐姐也有些时日,她从来都不会离开房间半步,今天很难得出来一次。”
  “那她送你玉佩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绍岩从来都不喜欢偷听女人间的谈话,认为这是她们之间的秘密,所以刚刚明月在给莲儿玉佩的时候,他先行进了房间。
  “明月姐姐说嫁出去的女孩等于泼出去的水,一切早该结束了。”
  绍岩听到‘结束’二字,心中猛然一惊,女人只有在绝望的时候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正想着,只听房间内传来凳子翻倒的声音,绍岩大呼不好,立即推开房门冲了过去,只见明月被一条长长的白绫吊在了半空。
  “明月姐姐……”莲儿见明月悬梁自尽,一时间急得眼泪直流,绍岩急忙将明月从梁上放下来,由于发现及时,明月尚且还有气息,绍岩将她抱到床上。
  良久,明月缓缓地睁开眼睛,莲儿哭着说:“明月姐姐,您为什么要这么傻?您真的狠心丢下莲儿吗?”二人相处不到一个月,彼此却着很深厚的感情,私下里都以姐姐相称。
  “傻丫头,姐姐将玉佩送给你,在这世上再无牵挂,姐姐是时候去找自己的父母了。”明月在说话的时候,檀唇含笑,眉眼间满是暖意,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惆怅。
  莲儿问她为什么要寻短见,明月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尽管她表面没说,但绍岩知道这件事多半与常峰有关系,纵观古今,试问有哪个女人不希望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除非是那种没有一点人情味的拜金女。
  既然明月不肯说,绍岩便绕这个话题,将那块刻有‘无海’二字的玉佩呈到她眼前,问:“明月姑娘,请问您认识这个人吗?”
  明月淡淡说道:“这是祖父生前留给我父亲的遗物,后来我父亲又将它挂在我身上,我从小就一直带着它。”
  “祖父?生前?”绍岩顿感晴天霹雳,找了半天,原来无海已经去世,完了完了,任务完成不了,怪老头肯定不会送我回去。
  见绍岩闷闷不乐,莲儿和明月甚是惊讶:“怎么?莫非绍先生也认识我家祖父。”
  “这个?”绍岩本想告诉她,自己是韩阳子的三徒弟,是她祖父的师弟,论辈分,她得喊自己一声师公,不过绍岩没兴趣占这种便宜,何况无海都已经不在了,说什么都无事于补。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绍岩接着问道:“请恕绍某冒昧的问一句,姑娘的祖父是否就是当年韩阳子的二徒弟无海?”
  “他……”明月刚要说下去,外面响起敲门的声音,只听白眉在外面轻声唤道:“少主子,少主子,您在里面吗?”
  大家起初还以为是梅姐,一个个显得非常紧张,一听是白眉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绍岩走过去打开房门,白眉兴高采烈道:“少主子,秘道已经打通了。”
  “是真的吗?太好了。”绍岩刚刚还在为无海的事伤脑筋,现如今听说秘道已经打通,一时之间竟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便与白眉一起走出房间,明月根本就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莲儿见她不是外人,便将绍岩的计划说给她听。
  ……………………
  话分两头
  绍岩、白眉领着十几个农夫钻入秘道深处,里面又黑又潮,并且空气中还洋溢着一股涩涩的泥腥味,不一会儿,他们沿着秘道来到了所谓的‘地下宝藏’,农夫们使劲推开那扇通往宝藏的大门,只见里面金光闪闪,光彩夺目,到处都摆满了金银珠宝,绍岩看得直咽口水,白眉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赶紧用手揉揉眼睛,那些农夫们大都是乡野出身,看到这么多金银首饰,不由得惊呼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跑过去疯抢一番。
  绍岩无奈的摇摇头,这种场面让他想起一位著名学者的一句话,人是世界上最贪婪的动物,自私是人的天性,绍岩觉得自己也不乏其中,换成是以前,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肯定是他,然而,此刻他想到的不是怎么发家致富,而是尽快找到官匪勾结的证据,然后逃离出去。
  农夫们你争我抢,那些金银珠宝被弄得满地都是,绍岩和白眉继续往前走去,地下宝藏很大,二人走了好长时间都找不到尽头,正当他们感到迷茫之际,偶然听到身旁的石壁后面传来几个人的笑声。
  绍岩趴在石壁边上,透着石缝向里面望去,只见那里面光线很亮,屈指一数,总共有五个身影,最边上站着常峰以及他的手下秦寿,绍岩再把视线转移另外三人身上,不看不知道,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那三人分别是司马俊、金定国,还有一个穿着龙袍的汪伯炎。
  “皇上万岁万岁万岁!”司马俊、常峰等人跪在汪伯炎身边三跪九叩,倒像是真的在跪拜天子。
  传言汪伯炎有谋反之意,看来这老家伙是真的要动手了,绍岩拿出手机准备将他们拍下来,日后作为指控汪伯炎的有利证据,白眉急忙拉住他,小声道:“少主子万万不可。”
  主仆二人在一起那么久,白眉对绍岩手中的‘神器’颇有了解,他之所以不让绍岩去拍,一是不想绍岩被卷入到这场阴谋当中,二是想趁此机会奏请东林皇帝挥兵南下。
  绍岩很不赞成他的这个念头,总觉得这种趁虚而入的做法实在有违道义,白眉则不然,在他看来,东林灭南梁那是迟早的事,一旦将来太子登基,他便建议新君御驾亲征,先灭南梁,再攻西楚,直至结束三国分裂的局面。
  见白眉说得头头是道,绍岩也不便去争论,心里暗笑,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跟我没有关系,你们喜欢打打杀杀,那是你们的事,等出去之后,老子再去找趟韩阳子,哪怕就是把头磕破都要求他送自己回去。
  正想着,石壁那边传来汪伯炎的笑声,“常大当家的忠心日月可见,待老夫他日位登九五,一定要赏你个大官。”
  “微臣提前谢过皇上。”
  见常峰一副马屁精的嘴脸,绍岩忍不住偷偷向他吐了口口水,妈的,这家伙平时话不多,有时还挺腼腆,如今拍起马屁来脸都不红一下。
  “听说绍岩在贵寨,不知是否此事?”司马俊似笑非笑地问。
  常峰点点头,“不错,这小子自己愿意留下来做人质。”
  金定国没好气道:“什么人质?此人诡计多端,他说的话根本不能取信,要我说,您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绍岩狠瞪了他一眼,狗日的金胖子,老子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置老子于死地?妈的,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定国说得对,姓绍这小子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常大当家您得多长个心眼。”司马俊淡淡笑道。
  “放心吧,我已经吩咐手下日日夜夜守在门口,相信这小子玩不出什么花样。”
  “小心使得万年船。”汪伯炎捻捻下额的胡须,接着道:“依老夫之见,我们暂时先留着他,这小子是个人才,如能为我所用,可谓是如虎添翼。”
  “假如这小子不肯为皇上您效劳呢?”
  “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汪伯炎眼神中闪过一丝狡诘,“不过现在还不宜杀他,这小子和邓炳堂、刘富举关系甚密,咱们手里有他这块王牌,相信他们也不敢乱来。”
  “可是我家兄弟该怎么办?”常峰问道。
  司马俊诎诎一笑:“常大当家大可放心,在下曾去刑部大牢看过你家兄弟,你家兄弟现在住得好,吃得饱,睡得暖,只要他将所有事情都推在白如雪和雪域神尼身上,邓炳堂也奈何不了他,你现在只需全力以赴为丞相大人效劳,事成之后,荣华富贵少不你的。”
  “可是……”
  “别再可是了。”金定国冷冷笑道:“常大当家难道还不相信汪大人的实力吗?大人在不久的将来就是一国之君,说出来的话都是金口玉言。”
  常峰仍旧显得很犹豫,汪伯炎朝他身后的秦寿眨眨眼睛,秦寿拔出随身的大刀,趁常峰不注意,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那速度尤如闪电般,常峰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整个头颅滚在了地上,绍岩不禁毛骨悚然。
  第五十六章 绝处逢生(1)
  秦寿用手轻抹着刀刃上的斑斑血迹,脸上闪过一丝奸诈的笑容,司马俊走过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多日不见,秦兄的刀功大有进步,只怕常峰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金定国将常峰的头颅踢到一边,轻蔑笑道:“怪就怪他自己不识抬举,难得义父如此信任于他,这家伙却背着义父放走刘富举。”
  秦寿道:“没错,其实常大当家根本就没有要杀刘富举的意思,他一心只想着救常二当家。”
  汪伯炎笑着挥挥手,“罢了,罢了,常峰已死,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大当家,只要你尽心尽力助老夫坐上龙位,他日朕亏待不了你。”
  听到汪伯炎厚颜无耻的自称‘朕’,绍岩心里苦笑,古往今来谁都想当皇帝,而真正能当上皇帝的有几个,那些谋权篡位的多半没有好下场,这老头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不安分,真是人生一大悲剧。
  秦寿更是人如其名,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的大哥都干掉,绍岩想起江湖上的一句至理名言,‘兄弟都是拿来出卖的’,转眼之间常峰寨已成历史,一个轰轰烈烈的‘禽兽寨’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属下秦寿叩谢皇上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几分钟前,秦寿还是常峰身边一个低三下四的跟班,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常峰寨的大当家,为了报答汪伯炎对自己的栽培,这家伙便豪情壮志地在汪伯炎面前表决自己的忠心。
  绍岩听着他那慷慨激昂的陈词,不由得为他的下场感到悲哀,汪伯炎虽为丞相,但心胸非常狭窄,只要身边的人稍有二心,下场都会像常峰一样,秦寿为人阴险狡诈,这样的人心眼最多,绍岩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秦寿一定会死得非常‘悲壮’。
  “秦大当家,乱石岗的百十号弟兄大都是常峰一手带出来的,常峰突然被杀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千万不能出半点乱子,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秦寿胸有成竹道:“皇上尽管放心,属下都已经安排好了,等到天黑,我让人将常峰的尸体放在绍岩的房门口,寨中的弟兄都是些粗人,他们铁定会把此事记在绍岩的身上。”
  汪伯炎猜到他的下半句,谄笑道:“到时候再由你这位新任当家出面为绍岩说情,就不怕说服不了他,秦大当家,您说老夫说得对吗?”
  “皇上英明。”
  石洞里面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绍岩气得咬牙切齿,这些人为了达到目的,手段一个比一个残忍,想法一个比一个卑鄙,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挖了这个秘道,要不然麻烦大了。
  汪伯炎等人走后,绍岩、白眉悄悄来到那口石洞,却见四周的墙上挂着许多兵器,绍岩刚刚看得很清楚,汪伯炎在临走时将身上的龙袍放到墙角的一个木箱中,绍岩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箱,发现里面不仅有龙袍,还有玉玺、龙冠、凤冠,除此之外,他发现木箱的下面还有个小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假银票,至少有一万多两。
  绍岩顿时喜出望外,嘻嘻,老家伙,我看你这回往哪跑?就在他沾沾自喜之际,白眉拿着一叠银票狠狠地扔在地上,绍岩见那叠银票上面的图案明显有些特别,拿起来一看,只见背面上写着‘东林’二字。
  明白了,这些是东林国的银票,我日,汪伯炎胃口也太大了吧,自己位子还没站稳,就把爪子伸到别的国家。
  “殿下快看。”随着一声惊呼,白眉从木箱里面抱出一个铁块,绍岩见那铁块正反面都刻着一些图案,仔细比对才发现,上面的图案与银票的图案一模一样,正面为东林国,反面便是南梁。
  “殿下,这些是什么东西?”白眉聪明的时候比谁都聪明,愚蠢的时候简直令人头疼,铁块上的图案如此明显,他愣是没有注意到。
  “模具。”绍岩答道。
  “模具?模具是何物?”
  “就是印制假钞的专用工具。”
  白眉彻底恍然大悟,“怪不得民间有这么多假银票,有了这个东西,随便往纸上轻轻这么一贴,就是一张银票了,看来这汪伯炎为了篡位也算是煞费心机啊。”
  “我看他是别有用心。”绍岩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潜藏着更大的秘密。
  “殿下何出此言?”
  绍岩冷哼一声,道:“白眉大哥,你想想看,汪伯炎手上为什么单单只有南梁和东林国的印钞模具,而唯独没有西楚国的。”
  听到绍岩这么一说,白眉深邃的眼神掠过一丝惊奇,一拍大腿道:“对呀,还是殿下英明,小的怎么就没想到呢?殿下想得如此周全,实乃神人之举也。”
  绍岩没功夫听他拍马屁,立即将整套龙袍包好背在身上,白眉忙问:“殿下,那这模具该怎么办?”
  “一齐带上。”
  “遵命。”
  收拾妥当,二人顺着汪伯炎等人离开的方向,很快找到了出口,正当主仆二人喜气洋洋的走出洞口时,突然发现不远处一列强盗喽罗正迎面走来,二人迅速藏在一处坟堆旁,待到他们走近时,绍岩听到带头的那名头目在叫嚷着:“都给我快点,绍岩杀了常大当家的,我们要赶在天黑前抓到他。”
  绍岩为之一愣,不是说好晚上,怎么动作这么快?原来秦寿回到寨子后,首先向山寨那些弟兄隐瞒常峰的死讯,只是告诉他们常峰身体不适,并将寨中事务暂时交予他来处理,那些强盗们自然是深信不已,秦寿遵照汪伯炎的意思,加派人手到绍岩的住处去守着,来人回报,说是绍岩已不知去向,秦寿大惊失色,亲自带人来到绍岩的住处,这才发现床底下的秘道,秦寿顿时恼羞成怒,便让人顺着秘道去追,正好赶上那些农夫们正在争抢金银珠宝,秦寿一气之下将他们全部杀光,然后到处散布常峰被绍岩所杀的消息,常峰寨的那些‘元老大臣’听到老大被杀,义愤填膺的带着各自手下前去缉拿凶手,也便引出了以上的那一幕。
  “如果天黑前还找不到这小子,你们都别回来见我。”那名头目情绪非常激动,显然是常峰的心腹。
  见强盗们络绎不绝的往山下跑着,白眉贴到绍岩的耳边问:“少主子,您说邓大人这时候会来吗?”
  “如果路上不堵车的话应该差不多快到了。”
  “堵车?”
  见白眉吃惊的样子,绍岩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竟忘了自己还在古代,笑着道:“我的意思是,只要路上顺利,应该就快到了。”
  “哦。”白眉深深地点点头,这老家伙跟着绍岩这么多天,经常会从绍岩嘴里听到一些生疏的词语,时间久了也便见怪不怪。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