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作者:明月长剑      更新:2021-05-22 18:18      字数:6279
  让祝玉妍最开心的就是早晨和凌威一起练习五禽戏,练完都会感到心情舒畅,精力充沛了一点。兴奋之余她还会跟着陈雨轩练习几下跆拳道,不过动作显得生硬,姿势也歪歪斜斜总是不到位,就连朱珠在一边看着都会仰着略带天真的脸颊咯咯娇笑:“小姐,腿再抬高点,拳头平胸前,弹腿要先收回再蹦出才有力。”
  陈雨轩听朱珠说得头头是道,停下动作,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疑惑地看着她:“朱珠,你也会跆拳道。”
  “知道一点。”朱珠微微笑了笑:“在岛上经常看到程新华等人训练,看久了就知道一点门道。”
  “你练两下我瞧瞧。”陈雨轩挥舞两下拳头,神情兴奋:“我正愁没有对手训练呢。”
  “我只服侍小姐。”朱珠笑着摇了摇头:“你要是想找人训练,你就教她吧。”
  陈雨轩望了望祝玉妍:“她身体还不行,这样吧,明天我们到跆拳道馆玩一玩。”
  “我不去。”祝玉妍脱口而出:“要玩你们去吧,我就在房里呆着。”
  “祝姑娘,出去散散心,对身体康复有好处。”凌威停下五禽戏的动作,活动一下手腕,温和地说道:“你总这样在房间憋着,心情也不会舒畅。”
  “我不想出去。”祝玉妍眼神有点暗淡:“这几天虽然感觉好了点,病情还是有反复,看来效果只能是这样了。”
  “改善体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况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的。”凌威立即打断祝玉妍泄气的念头:“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有完善的方案了,正在研究。”
  “谢谢。”祝玉妍笑了笑:“就算你安慰我,我也开心。”
  “小姐,我们回房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朱珠见祝玉妍情绪有点不大稳定,立即笑着拉起她的手向楼上走去。
  “这样下去还是不行。”陈雨轩看着祝玉妍的背影,柳眉微蹙,担忧地说道::“病魔和意志随时随地都在进行着搏斗,不可丝毫松懈。”
  凌威想了想:“陈雨轩,手机用一下。”
  陈雨轩递过手机,凌威拨通号码:“祝老板,您来一趟、、、、、、、、”
  祝子期来得很快,上午,凌威刚刚接了几个病号,安排好耿忠熬药和梅花针灸,祝子期就出现在大厅里,不过他不是像以前那样大步流星走进来,而是坐着轮椅,由一位青年推着进来。
  听到通报,祝玉妍几乎是跑着下楼,扑到父亲的面前,眼中泪珠滚滚:“爹,几天不见怎么成这样啦,为什么不住院治疗。”
  “傻孩子。”祝子期轻轻抚摸着女儿的秀发:“人总是会老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看到你恢复了一点我就开心了,要是你能够陪着我四处走走就更好了。”
  “您等会,我马上就陪您逛街逛公园。”祝玉妍声音有点哽咽:“您愿意去哪我都陪着您。”
  “我很开心。”祝子期笑得慈祥:“不过你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没事,没事。”祝玉妍连声说着,还抬手抬脚做了几个跆拳道动作:“爹,你看,我的身体棒极了。”
  “好,好。”祝子期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你去换一身漂亮衣服,我等你。”
  祝玉妍脚步轻盈,像一只燕子般向楼上跑去,祝子期眼中竟然有了一点泪花。天伦之乐,只有在历尽沧桑之后才会深切体会到,人生经过无尽风雨之后,其实什么也带不走,唯有儿女在身前欢笑才是最真实的。可惜,明白这一点的大多已是日落黄昏的老人。
  “凌医生,谢谢你。”祝子期自己把轮椅滚到凌威身前,握了握凌威的手,眼中充满感激,他一生不缺少财富。当他知道最需要什么,回到永春岛颐养天年的时候,忽然面临着女儿的失去,这种打击几乎夺去他一切欢乐,现在再次看到女儿的欢笑,心中的欢愉难以言表,唯有用一句谢谢来表达。
  “祝老板,也谢谢你的配合。”凌威笑着低声说道:“让你受委屈了。”
  祝子期是个傲气的男人,让他坐在轮椅上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何况他还是身体健康,健步如飞。
  “没关系,我会一直坐下去,直到玉妍身体康复。”祝子期略显感叹地说道:“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你这样做岛上还有其他人知道吗?”凌威害怕走漏风声,让祝玉妍知道父亲装病的事情可就糟了。
  “你尽管放心。”祝子期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这件事除了你们,任何人都不知道,包刮程明清。”
  这样做当然最好,可是凌威不明白,祝子期连岛上所有身边的人都要瞒着,难道一个亲信都没有,还是有什么意图,凌威没有问,这已经超出自己应该知道的范围,唯有看着祝子期深邃的目光笑了笑。有钱人或许都有怪癖吧,不过喜欢装病的,祝子期还是第一位。
  祝玉妍一身淡雅的小碎花长裙,鹅黄色淑女宽檐帽,帽檐垂下一块轻纱,脸颊朦朦胧胧,精致的水晶色凉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脆响,朱珠一身白衬衣牛仔裤运动鞋,配着两条大辫子,青春可爱,肩膀上挎着一个粉红色中等大小的包。
  “爹,走吧。”祝玉妍推着轮椅,欢快地笑了笑,向跟着祝子期来得年轻人挥了一下手:“你可以回去了。”
  “老板。”青年看着祝子期,犹豫了一下。
  “听玉研的吩咐。”祝子期淡淡一笑:“等到玉研身体康复,我会把产业交给她,只要她吩咐的事你们照办,不用再请示我。”
  “是。”青年回答严肃恭敬,双腿站得笔直,腰杆挺拔。
  轮椅缓缓移动一下,又立即停了下来,保和堂门口忽然出现一群人,领头的是老教授何中士,旁边紧跟着曹龙和一些面孔有点熟悉的中医师,马长利和白一帆也在其中,随着这群人涌进大厅,紧接着几位记者拿着数码相机走进来四处分散。
  “祝老板。”曹龙没想到祝子期也在场,笑着打了声招呼,其他人也纷纷过来,祝子期一挥手:“大家就不要客套了,有事快点说,我要和女儿出去逛街。”
  “祝老板,您的身体、、、、、、”白一帆看了看祝子期的双腿,欲言又止。祝子期淡淡一笑:“我的身体不劳众位费心,而且我女儿的身体也好多了,看来也不用麻烦其他人。”
  祝玉妍好像为了应证父亲的话,挥手声音清脆地和大家打了声招呼,一位记者迅速走过来:“祝小姐,我看你的身体比十天前硬朗多了,不知保和堂用什么灵丹妙药来治疗世界级疑难病症红斑狼疮,是否可以透露一点。”
  “对不起,这是保和堂的秘密,我无可奉告。”祝玉妍轻声笑了笑,她确实不了解凌威用的针灸手法和汤药,就算知道她也不会透露。
  “祝小姐,永春岛在商界一直是个秘密,能否透露下你的家乡在哪里,为什么选择太湖作为扎根的地方,将来还有什么打算。”记者的话总是没完没了,直击要害。祝子期的眉头皱了皱,站在一旁的青年忽然走过来,抓住记者的胳膊,轻而易举地把记者甩到一旁,冷声说道:“我们老板一向不接受采访,请自重。”
  记者手腕被抓得一阵疼痛,咧着嘴说道:“我们是搞新闻的,采访是我们的特权。”
  曹龙抬手打断记者的话:“我们今天来是和保和堂交涉,关于祝老板的事你们以后再采访。”
  陈雨轩向何中士老先生打了声招呼,吩咐梅花拿张椅子让老人家坐下,然后面对一群人冷冷说道:“不知各位这次前来又有什么花样,祝玉妍姑娘正好在场,你们摆出来瞧瞧。”
  “陈二小姐多心了。”白一帆今天的态度倒是和气:“我们来完全为了好奇,十天时间的约定已到,看看曹龙的膏药是否有效,保和堂又有什么妙药,开开眼界。”
  “既然这样,我们谈正题。”陈雨轩把目光转向曹龙:“曹老板今天似乎信心满满,你认为膏药疗效如何?”
  “应该可以。”曹龙目光中忽然掠过一丝犹豫,他从凌威懒散的眼神似乎发现什么不妥。膏药是别人临时交给一春堂的,确保疗效,合作只是为了玉佩,曹龙今天大张旗鼓无非为了乘机宣扬一下一春堂的声名,信息时代,新闻的效应可远远比那些漫天飞舞的小广告强上百倍。
  “听曹老板口气不确定,膏药的配方不会是偷来的吧。”陈雨轩讥讽地笑了笑。
  “陈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曹龙推了推金丝眼镜:“我们一春堂光明磊落,还不屑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膏药的疗效当然无可厚非,我只是说话留点余地罢了。”
  何中士在一边看得有点不耐烦,清了一下嗓子,声音不紧不慢:“大家不用争了,看疗效说话。”
  曹龙微微点头,看着祝玉妍:“祝姑娘,麻烦你把左边胳膊露一下。”
  祝玉妍稍着犹豫,慢慢伸出左边胳膊,挽起衣袖,疤痕还有很多,不过有一张膏药大小的地方皮肤光洁,仅仅留下一点红晕,如同新生婴儿的皮肤。曹龙得意地笑了笑:“大家看怎么样。”
  马长利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红斑狼疮的疤痕看起来是皮肤病变,但它是一种发自内里的顽固性疾病,一春堂在十天之内把疤痕消除,简直就是奇迹。”
  听到马长利如此高的评价,几位记者立即冲过来,对着祝玉妍的手臂一阵猛拍,手臂上没有消去的疤痕和那一块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一目了然。
  “一春堂果然名不虚传。”何中士也微微点头:“曹龙,有时间我一定和你父亲交流交流。”
  “欢迎何教授光临。”曹龙笑着说道:“你们医学院还有几位在一春堂实习,请老先生多多指教。”
  “不骄不躁,谦虚认真,不错不错。”何中士露出一脸赞赏。
  凌威看着一群人向曹龙不断恭贺,缓缓站起来,淡淡说道:“各位是否也应该看一下我们保和堂对疤痕的疗效。”
  “你们?”白一帆语气明显有点意外:“一春堂的膏药已经消除了疤痕,可以说是完美的疗效,还会有更好的吗,绝对不可能。”
  “可能还是不可能我说了不算。”凌威语气还是平淡异常:“祝姑娘,请把另一只手臂让他们看看。”
  祝玉妍缓缓露出右手臂,几位记者立即愣了一下,祝玉妍手臂滑*嫩光洁,压根就是一条完全正常的手臂,似乎没有生过病,如何谈得上疗效。
  上次见过祝玉妍病情的医生们反应可就和记者完全相反,一下子呆若木鸡,何中士颤巍巍站起来,揉了揉眼,又看了看,语气激动:“奇迹,真是奇迹,没想到保和堂竟然有如此神药,真是中医界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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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妙手回春(二十八)又见顽疾
  何中士,著名老中医,全国中医学会会员,江南医学院教授,身份何等尊崇,他的话立即引起记者的震动,几个人迅速围住陈雨轩和凌威:“请问你们用什么方法让红斑狼疮的疤痕完好如初,医术是祖传吗,将来有什么打算,会不会开一家专门治疗红斑狼疮的诊所。”
  记者面对新闻,激情高昂,问题接二连三,事出意外,凌威和陈雨轩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也难怪,一个小小的中药铺,生意不惨淡就算不错了,做梦也不会想到有记者如此关注。要说这还得感谢曹龙,要不是他把记者招来,保和堂真还没有出风头的机会。
  曹龙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原想借机打击一下保和堂,一春堂也好扬名,说不定还可以得到紫玉佩,一举三得,现在弄巧成拙,颜面在马长利等人面前丢尽不说,白一帆等人惊诧之余,对保和堂竟然有点敬佩。他们毕竟都是德高望重之辈,一时被紫玉佩蒙了心智,看到中医界有治疗红斑狼疮的人才,还是由衷地高兴。
  “大家静一静,有问题一个一个来。”白一帆拦住各位记者,向陈雨轩拱了拱手:“陈二小姐,恭喜你们为中医界争光,有机会到我们晓春市来游玩,我将尽一下地主之谊。”
  “谢谢白前辈,以后一定打扰。”人敬一尺我敬一丈,陈雨轩向着白一帆笑了笑,语气恭敬。
  “我和马长利老先生还要办点事,先告辞。”白一帆挥了挥手,和马长利并肩离开,曹龙看了看被记者重新围着的陈雨轩,拧了拧眉,转身慢慢也走了出去。
  祝玉妍推着父亲缓缓出了大厅,长长呼吸一口气:“爹,现在我知道您为什么不在公开场合露面了,记者还真是烦得很。”
  “傻孩子,我有我的苦衷。”祝子期转脸看了一眼女儿:“但今天的事对于保和堂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幸运,一举成名指日可待。”
  “这不是幸运,是好人有好报。”祝玉妍噘了噘嘴:“爹,您不知道,凌威不仅医术好,人也温柔,心地更是仁厚善良,这种人老天爷当然格外照顾。”
  “难得你如此夸奖别人,凌威和程新华比起来如何。”祝子期看着两边繁华的街道,声音温和。
  “为什么要和程新华比较?”祝玉妍语气娇嗔:“又不是同一类人。”
  “你的病如果好了,我想程明清就会上门为儿子提亲。”祝子期语气意味深长:“所以我要先做准备,看你意下如何。”
  “我谁也不嫁。”祝玉妍愣了一下,轻声说道:“我一辈子就陪着爹。”
  “傻孩子。”祝子期笑了笑,女儿的心思他明白了,但是将来如何面对程明清,他的眼中露出一丝忧虑。
  **
  记者的能力不得不令陈雨轩和凌威赞叹,上午一通采访让两人焦头烂额,手忙脚乱,还没有缓和过来,下午的建宁晚报在头条就刊登出保和堂的消息,醒目的一行大黑字:奇迹,保和堂施妙手治疗红斑狼疮。骄傲,中医界显神威绝技名扬杏林。
  文中不仅详细叙述了曹龙和保和堂打赌的前前后后,另外,凌威等人从永春岛回来时救人的事情,也报道出来,一旁附上了孙笑天入水以及楚韵和凌威衣衫不整趴在地上救人的照片。
  “看来我们不出名也不可能了。”陈雨轩神情疲倦中透露着兴奋和紧张,晃动着报纸。
  “麻烦要大了。”凌威端着茶杯,轻轻摇晃着。
  “什么意思?”陈雨轩不解地皱着眉头:“声名远扬,怎么会带来麻烦。”
  “你想想看。”凌威转脸看着陈雨轩:“明天起一定生意兴隆,可是就我们两个人哪能忙得过来,药材准备也不够充足,如何应付。”
  “对啊。”陈雨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满脸兴奋,没想到保和堂刚到自己手里就要旺盛起来,激动地大声叫着:“我马上通知我爹,让和长春也过来,还有我哥,让他准备药材。”
  “还有。”陈雨轩停顿了一下,声音又提高了一些:“今晚我请客,紫玉宾馆。”
  果然不出凌威预料,第二天保和堂的病号排成几个长队,凌威和陈雨轩应接不暇,又加上陈云宇和和长春,四张桌子坐堂诊病才勉强应付,中午也只是草草吃了点盒饭。凌威还把孙笑天和韩震天调来,帮忙里外应付。专门熬药的员工也是加班加点,就连耿老太太也动手和老伴一起忙碌。
  这种情况一直坚持了三天才稍微缓和,但中医治的多是慢性病,按疗程计算,老顾客还是源源不绝。楚韵来了几次,看了看祝玉妍的病情,然后坐在凌威身边看着他诊病开方,偶尔出现一些简单可以用西药很快解决的病人,楚韵就出面应付,开始病人看她年轻貌美,不像个老成的中医师,还不大信任,可听说是长宁医院最出名的医师,立即有人转过来专门让她看病,尤其是外科手术方面的疑难病症。楚韵渐渐成了保和堂半个坐堂医生。
  “楚韵姐,这几天多亏你帮忙。”陈雨轩亲自端着一杯茶递给楚韵,笑着说道:“要不你干脆到我这里上班,工资不会比医院少。”
  “算了吧。”楚韵没有回话,凌威却撇了撇嘴说道:“楚韵是外科专家,你这里连像样的手术室都没有,她来岂不是荒废了技术。”
  “我只是说说而已。”陈雨轩瞥了一眼凌威:“难道你还害怕楚姐姐抢你的饭碗,再说,我看你们坐在一起诊病倒是蛮般配的。”
  “你别拿我开心。”楚韵毫不客气地回敬:“我看你和凌威坐在大厅倒像夫妻店。”
  “你们就别拿我开涮了。”凌威见怪不怪,习惯了女孩子斗嘴,微微笑了笑:“我到楼上看看祝玉妍的情况,这两天忙,倒是忽略了她。”
  凌威刚站起身,陈雨轩又把他按在座位上:“等一下,又有人来了。”。
  进来的是两帮人,一群衣衫陈旧,风尘仆仆,似乎经过长途跋涉。另一群衣作光鲜,男人西装革履,女子雍容华贵,脖子上项链金光闪闪。
  “不知你们哪位看病?”凌威看了看貌似乡下来的几个人:“请到这边说话。”
  一位妇女过来,手里抱着小孩,用一个小绵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声音怯生生:“孩子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