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我一个农村妇女怎么知道收罗证据？！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怎么不去看看我儿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的伤口感染成什么样了？他说不出话，也吃不下东西，你们让他以后怎么办？！”
  “这些症状在治疗初期是无法避免的，就算我们已经妥善地处理了病人的伤口。病人的痛苦也无法完全避开。这是常识。”
  女人见秦以悦不像刚才的那些护士好欺负，想坐到地上撒泼。
  秦以悦看出她的意图，握着她的手不放，故意跟她拉扯着。
  两人互相较着劲。
  秦以悦不着痕迹地给小安使了个眼色，让小安去找安保人员上来。
  小安会意，立刻离开。
  秦以悦重新看向面前头发、衣服都凌乱不已的女人，“你说我们医院治坏了你的儿子，我们会在你冷静之后给你做详细的解释。在此之前，你先跟我解释一下，你儿子从昨天入院到今天，医药费、住院费一分钱没交的事！对于急诊，我们医院贯彻的原则是先救治后交费。在病人送到医院时，我们第一时间救治并提供对病人最有利的治疗条件，确保病人的安全健康，不会因为费用问题影响治疗。你这个当家属的又做了什么？你了解你儿子的病情吗？！”
  女人被秦以悦的话说得一愣，随后尖叫道：“看到没有？大家看到没有？！这个医生就是这么对待病人家属的，我儿子伤成那个样子了，她非但不理解我这个做妈的心情，还跟我长篇大论。她就是唬我没文化，故意看不起我！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医生医术能好到哪儿？”
  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引来了大量的家属和病人的围观，所有人都对着秦以悦指指点点。
  秦以悦看着女人有些得意的脸，心里越发冷静。
  对待这种不讲理，不要脸的人，给她脸就是客气。
  但她不能直接说，她需要顾及到医院的形象和病人的隐私。
  秦以悦思及此，淡声道：“这位家属你对我医术的质疑我不说什么，如果其他医院有更好的治疗方案，我们不反对你重新帮你儿子寻找更好的医院。但在这之前，麻烦你先付清所欠的医药费，然后我们再谈我医术的问题。不能所有的便宜都你一个人占了，我们医护人员也不能在提供了治疗服务、医药服务、外带打骂服务后，还一分钱都不收。那我们多吃亏啊。”
  “你拿我儿子来威胁我？”女人气得浑身直抖。
  秦以悦平静地看着她，手上的力道没有半点减弱的意思。
  女人嘴唇直颤抖，眼眶一红。
  秦以悦知道她要哭，转头对围观的人员高声说道：“各位，大家看热闹也够了，该拍的视频也拍到了，想说我们医院或我本人没有医德，是个黑心医院、黑心医生的请考虑清楚，别不了解实情就代表所有人发表意见。关于病人的隐私，我不想过多透漏细节。昨天医院接到个急诊病人，一进医院就做了五个多小时的手术，手术所用的医药费是6534元，住院费是200，从昨天到今天用的药品是3214元，共计9948。我们的医护人员曾多次要求家属缴费时，家属均不为所动，从昨天下午就消失了。在这期间，我们依旧没有停止对病人照料和治疗。今天家属一出现，就大闹医院，认为我们治疗方式不当，还意图裹挟民意影响我们雅德医院的声誉。”
  秦以悦的声音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大家如果想在自己朋友圈刷下存在感我也不反对，事情闹大了，我们医院也清者自清，还恳请大家别给我们忙碌的工作造成过多影响。”
  语毕，秦以悦松开对女人的钳制。
  女人失去了支撑坐在地上。
  此时，小安也带了医院的安保人员过来了。
  女人见状，发狠地朝着秦以悦冲过来。
  秦以悦正转头跟安保人员交代当前的情况，没有看到女人的动作。
  “秦姐，小心！”小安惊呼出声。
  秦以悦还没回过头，后背就被一个重重的力道撞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而她所站的地方是安全通道的位置。
  她刚才推开的安全通道门根本没关，下面就是楼梯。
  秦以悦下意识地想抓住旁边的楼梯扶手，却忘了她身后的女人也因为惯性往下倒去。
  女人倒下的位置正好是楼梯扶手的那一侧。
  她的冲势打到秦以悦的手。
  秦以悦没有任何支撑地倒下去。
  倒下的过程中，她只来得及用手臂护住自己的头脸……
  **
  办公室内。
  小安担忧地看着秦以陪，“秦姐，你疼不疼？”
  “还好。”秦以悦动了动被崴了的脚。
  才刚动了一下，就传来一阵剧痛。
  秦以悦痛吸了口气，牙齿有些打颤。
  小安担忧地看着她，说道： “秦姐，要不去骨科看看？”
  “下班的时候没好再过去看。”秦以悦又试着动了动，还是疼得她牙齿直打颤。
  她倒吸了几口冷气，才把想吼两嗓子的冲动给压下去。
  秦以悦手伸进口袋里，想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小宝的信息，免得他醒过来了现自己在陌生的小公寓里，情绪会失控。
  不料，摸遍了身上的几个口袋，却没发现手机的影子。
  “秦姐，你找什么？”小安不解道。
  “我的手机不见了，你帮我去楼梯间看看我手机是不是掉在那里了。”
  “哦哦，我这就去找。秦姐，你别着急啊。”
  “快去吧。”
  “嗯嗯。”小安说着，就像一阵风一样冲出办公室。
  过了好半响，她才拿着一个屏幕碎裂的手机回来了。
  “手机掉到垃圾筒和墙的夹角了，难怪大家都没注意到。秦姐，你打开看看能不能用？”
  “谢谢小安子。”
  “不用谢，我在抱大腿中，可以接受免费劳动。”
  秦以悦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手机，按了开机键。
  手机只是震动了几下之后，就没有其他反应了。
  秦以悦尝试了几次之后，还是这个结果。
  她侧头看了看办公室壁钟的时间，发现已经两点半了。
  小宝睡了快两个小时，应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