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知道你睡着了，你有没有做什么梦，有关爸爸的梦。”
  小家伙很干脆俐落地摇着小脑袋，“没有哦。”
  秦以悦：“……”
  好吧，她不能对两岁的小朋友要求太多，那是不对的。
  秦以悦狐疑地下床进洗手间洗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还是狠狠地吓了一跳。
  她的嘴唇、脖子、锁骨上都有淡淡的印迹，像有人细心而缱绻地覆上去一样。
  秦以悦摸了摸上面的印迹，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这都是一堆什么破事啊。
  秦以悦一脸风中凌乱地洗漱完毕之后，跟小家伙面对面的吃早餐。
  小家伙吃饭的风格跟以往一样，把饭菜洒得到处都是。
  也不是小家伙自己愿意洒，是小家伙拿筷子还不熟练，他又不怎么爱用勺子。
  每天吃饭就发动一次小型灾难，既好笑又无奈。
  秦以悦等小家伙吃完后才问道：“宝贝，昨天去看的几家幼儿园，你比较喜欢哪家？”
  “我喜欢小哥哥。”小家伙说完还用力地点点头，给刚才的话予以强烈的肯定。
  “小哥哥不是幼儿园。”
  “他是！”
  “不是！”
  “是！”
  “不是！”
  小家伙怒了，扯着小脖子吼道：“是是是是是是是！”
  “你以为你横就赢了。五家幼儿园中你选一家，明天送你过去跟小朋友们玩。”
  “不送。”
  “小同志，没有小伙伴一起愉快的玩耍很可怜的。”
  “小哥哥陪玩。”小家伙气鼓鼓地说道。
  “昨天只是个意外，小哥哥不可能陪你玩。”
  “要陪！”
  “小哥哥已经上小学了，你连幼儿园还没上，认清现实吧，少年。”
  “我不。”
  “你能发表的意见只是选择哪家幼儿园，其他的你暂时不能发表意见。那是你的监护人我的责任。”秦以悦斜眼瞄小家伙。
  小家伙像是突然被真相击中了一样，定在那里没有动静了。
  秦以悦等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只见小家伙扔了筷子，迅速地滑下椅子，跑进房间。
  不一会儿，他扯了一条他的小枕巾出来。
  小枕巾里好像还塞了东西。
  秦以悦坐在餐桌前看着他的举动。
  小家伙在客厅转了一圈之后，又跑到厨房里把他的牛奶瓶塞进枕巾里。
  小胖手还很煞有介事地把枕巾打了了个结，弄成了包袱的形状。
  然后，小家伙拎着小包袱去玄关换鞋了。
  秦以悦一头黑线地看着小家伙的举动。
  这是什么情况？
  两岁的小家伙是要离家出走吗？
  两岁就知道离家出走了？
  要不要这么早熟？
  秦以悦风中凌乱地看着正踮着脚开门的小家伙，觉得有必要开口了，“秦小郁同学，你要干什么？离家出走！”
  “我要去找小哥哥。”
  秦以悦：“……”
  秦以悦深刻明白，以后这小家伙能当孝子贤孙的机率不会太大了。
  轻而易举地就被小哥哥拐走了。
  “你不要妈咪了？”秦以悦露出委屈的表情。
  “妈咪坏，不要你。”
  “妈咪哪里坏了？明明很好、很完美好吗？”
  小家伙被他这个大脸的妈咪震慑住了片刻，仍然很坚持自己的判断，“妈咪不好。”
  “秦小郁，你别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小家伙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词汇，去搬小凳子过来，垫在门后。
  然后踩到凳子上就够门把。
  秦以悦怕他把自己给摔了，连忙走了过去。
  她昨晚睡前已经反锁过了，小家伙是打不开的。
  没想到，小家伙手脚很麻利地拧开了反锁的按钮，接着就去拧门把手。
  这一刻，秦以悦只想泪奔。
  这个小兔崽子这么聪明真的好么。
  她都不愿意承认这么会折腾人的小家伙是她亲自生的。
  秦以悦不顾小家伙的踢腾，把小家伙抱回客厅。
  “妈咪坏坏，不爱妈咪！”小家伙一边挣扎一边喊。
  秦以悦觉得有必要跟这小兔崽子好好聊聊了。
  “告诉妈咪，你为什么要坚持找小哥哥？”
  “小哥哥好。”
  “你才跟他相处了一个下午，你怎么知道他好？”
  “小哥哥好！”小家伙尖声重复道。
  “比妈咪还好？”
  “嗯。”
  扎心了，老铁。
  居然没有半点犹豫和思索。
  秦以悦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小哥哥有自己的家，你也有家。你这样冒冒然地去小哥哥家，小哥哥会很为难的。你知道为难是什么吗？”
  小家伙很乖地摇了摇头。
  “为难就是你想喝牛奶，妈咪只给你喝白开水。”
  “不爱白开水。”
  “你要是不经过小哥哥的同意就去找他，小哥哥的感觉就像你喝了白开水一样。能理解吗？”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很沮丧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秦以悦伸手戳了戳他，也没见他有反应。
  秦以悦叹了口气，看到小家伙这样她也不乐意。
  可她没有别的办法。
  大人干出的那堆破事，让小孩子来承担后果，太残忍了。
  秦以悦没再去打扰小家伙，起身去玄关那里捡他的小包袱。
  小包袱里除了牛奶瓶，还有一套他最爱的小熊睡衣、挖掘机和小糕点。
  离家出走考虑得还挺周全，连换洗的衣服都考虑进去了。
  秦以悦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生气。
  把那些小东西放回原位之后，才重新坐回沙发上，把小家伙抱进怀里轻轻拍着。
  小家伙偎进秦以悦的怀里，眼眶迅速变红，哇了一声哭了出来。
  “妈咪坏，呜呜呜呜呜。”
  秦以悦没说什么，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他的小背。
  直到小家伙哭累睡着了，她才把小家伙放到沙发上，让他睡一会儿。
  这时候，老爸老妈推门进来了。
  洛明媚问道：“出什么事了？一大早就听见小宝贝在哭。”
  “跟他提上幼儿园的事，他不愿意。”
  洛明媚爱怜地摸了摸小外孙的头发，“现在的孩子也真是辛苦，这么小一点就要去上学。小孩子这个时候去幼儿园能学点什么，也不就是去玩而已。”
  “学不了什么也得学，不然跟不上其他孩子，以后难融入集体。上幼儿园也不指望能学什么，就是让他学会怎么跟同龄小朋友相处。”
  “那怎么办？强送过去？”洛明媚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