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祁卫翔的公司正在走破产程序，小杨总也从杨氏国际要了钱想帮他起死回生。但我们早有准备，不会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听着辛承南的报告，黎其琛背靠着椅子，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另外杨氏国际的财务部已经陷入混乱，据说公司账目其实从去年开始就对不上。但他们为了不挨骂，每次杨总查账的时候都会做假账，只是做了一年假账之后还是撑不下去，只能向杨总摊牌。现在杨总正在想办法补救，但不管她想什么办法，我都有对应的措施拖住她。”
  “嗯。”黎其琛又应了一声，“周总那边怎么样了。”
  “周总……至今没有出面说过什么。”辛承南将文件往后翻了翻，他看着黎其琛好像快要睡着的样子，便对司机小声说，“慢点开。”
  司机也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眼，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他继续说：“根据调查，在几年前杨氏国际还叫盛阳国际的时候，周总才是公司的一把手。当时因为小杨总惹了点事，公司差点没保住。那个时候杨总一夜之间从贤妻良母转变为公司副总，然后将公司改名为杨氏国际。在杨总担任副总的半年时间里，她令杨氏国际从负债转为盈利，并且一步步做大。后来周总借着自己身体不好的理由将一把手的位置交给杨总，而自己则降为副总。自那之后杨氏国际就是杨总在掌权，周总只是挂个名而已。”
  “跟小杨总一样。”
  “是的，他们父子俩都是挂着名。虽然他们的职位是真的，签字的法律效应也是真的，但杨总根本不打算把任何工作交给他们，所以他们的职位始终没有多少用处。杨总让小杨总挂名，是因为她真的很溺爱这个儿子。而对于周总，是因为杨总看不起他。”
  黎其琛嗤笑：“一家子都是一个德行。”
  辛承南不置可否：“的确，根据我对这一家三口的调查，他们确实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小杨总就不用说了，他从小就被溺爱，一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父亲周总虽然在杨总面前唯唯诺诺，好像自己和祁卫东一样是入赘豪门。但实际上他才是真的富二代，是杨总嫁入豪门。只是几年前小杨总犯事的时候，就是周总包庇他，导致公司陷入危机，所以自那之后他就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这才让杨总这个老谋深算的女人上位。”
  听完辛承南说的话，司机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恋爱的力量，辛承南现在和黎其琛说话的时候都没有那么一本正经。现在居然连“老谋深算”这种词都能说出口，看来是真的不怕黎总骂他。
  但黎其琛也确实没说什么，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
  汇报完这件事，辛承南合上文件夹，看了看前面的路程：“黎总，还有五分钟到展会，余总已经在那边等您。参观完展会之后还有半小时的会议，然后就可以去城北公馆了。”
  听到城北公馆四个字，黎其琛终于泽睁开眼睛，看了眼手表：“嗯。”确定完时间来得及之后他又重新闭上眼睛，对于刚刚的汇报提出一个问题。
  “你三番两次说小杨总几年前犯了事，他犯了什么事？”
  辛承南打开文件夹快速看了一遍，然后皱着眉摇头：“黎总，关于这件事我也单独查过，但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我用什么方式调查，都查不到小杨总犯了什么事。现在我能查到的就只有他犯过事，和所带来的后果，没有其他。”
  “没有？”黎其琛睁开眼睛拿过文件夹自己翻了一遍，的确没有。
  每一个调查结果说的都是他犯过事，可都没说是什么事。但这很奇怪，如果是能导致一个公司差点倒闭的大事，又怎么会查不到？
  “黎总，要不要继续调查？我们或许查不到，但小杨总身边的人肯定知道。”
  “不必了。”黎其琛将文件夹还给他，摇头，“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不要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辛承南只好点头：“好的黎总……展会到了，前面那位就是余总……”
  ……
  洛时锦将一盘切好的水果摆进盘子里，随后就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她连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出厨房看着玄关的位置。
  紧接着门被打开，黎其琛走了进来。
  “是我。”他边说边拿出拖鞋换上，反手关门，继续说，“今天还是没买到烤地瓜，下次吧。”
  洛时锦轻轻吐了口气，点着头走进厨房：“好，那就下次吧。”
  她将切好的水果放在一边，然后打开冰箱拿了一块冻肉，转身的时候却看到黎其琛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正站在不远处拿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点点头：“很甜，你买的？”
  “啊，哦……”不知道为什么，洛时锦看着他放在台子上的手忽然有种莫名的慌乱，她急忙低头，说了两个字之后又咬咬牙，“不，不是，是周日那天夏总拿来的……那天没吃完，我就放在冰箱里了。你慢点吃，凉。”
  “还好，不凉。”黎其琛扭头看着她手里的冻肉，“想做什么？我帮你。”
  “不，不用……”那只手突然之间伸过来，令洛时锦又慌乱了，她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指着外面，“你……去工作吧，我自己能忙得过来。”
  “我今天没有带工作过来。”黎其琛挽着袖子，拧开水龙头，“我来做吧，你去歇着。”
  “真的不用……”洛时锦舔舔嘴唇，又往后退了一步，“你要是有时间，帮我整理一下次卧……次卧的玩偶太多了，很乱……”
  次卧？黎其琛眼中亮光一闪，点头：“好，那你先做饭，我去整理你的玩偶，有事叫我。”
  “嗯……”
  一直到黎其琛走出厨房，洛时锦才长松一口气，将冻肉一下子扔到菜板上。
  “也太凉了吧……”
  而外面的黎其琛走进次卧之后，就立刻关门，轻车熟路的搬开桌下的箱子，拿出了那本留用笔记本。
  这上面，可是有很多“沈怀周”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