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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spirinTY      更新:2021-06-21 12:21      字数:3148
  膝盖一软,身子一倒,人就瘫软在他身边。
  符茗函赶紧给人抱怀里,待她缓过那一阵儿眩晕。
  他用鼻尖去蹭她的脸。
  轻笑。
  “我以为你要给我下跪呢。”
  “不用跪。你要的我都给你。”
  “你就再爱我一点就行。”
  “只要你爱我,命给你都成。”
  宁茶睁开眼看他,知道他救了她们。
  一时间鼻尖酸涩,久违的安全感从脚底涌了上来。
  但她不能久待。
  男人怀里跟毒品似的,她一沾就舍不得离开了。
  关系不清不楚的,不能跟人搞暧昧。
  于是她坚定的,用带着血腥味儿的手,推开了他。
  “我死都不给人下跪。”
  操!
  符茗函看着空空的胸膛。
  又开始难受了。
  女人狠心起来真是让人头痛。
  她自从从他怀里出来,就拖着一身血迹往手术室门口走。
  然后便是焦灼的等待手术室的灯光。
  她很害怕,但是拼尽全力忍下心头的慌张。
  但她忍不住,慌张的很。
  先是抽泣和哽咽,后来整个走廊便只剩女人的哭声了。
  符茗函从椅子上起身,有些无奈的过去她身后,想要安慰她。
  “你先坐这边等着——”
  “我不要!”
  她拨开他的手,眼神一瞬不瞬盯着冰冷冷的手术室大门。
  眉眼间是恐惧和慌乱。
  他垂眸看着被她推开那只手。
  为了救她那傻逼哥哥,被酒瓶子划伤了不说。
  还他妈带着血呢。
  她还是.....一点都不关心他了。
  一阵委屈。
  符茗函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想哭呢。
  他没忍住,攥住女人的肩膀将她身子扳过来。
  双眼通红,这次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委屈了。
  “你他妈没看到我也受伤了吗?”
  “我死了你也不在乎是不是?”
  “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呢?”
  “你太伤我心了宁茶!”
  “我快疼死了.....你他妈就不能给我擦擦血是不是?”
  “你白裙子呢?来,捏着,给我擦擦血。”
  说着攥着她的手,捏住白色裙子的一角,往自己掌心按。
  按的用力,非得给已经不流血的伤口按出一道血口。
  然后她裙子又红了一片。
  “我疼死了!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非得抬着带血的手掌给她看,任由那血水顺着指缝往地上滴。
  “你怎么这样狠心!”
  “操!你不就仗着我爱你吗.....”
  声音又低沉下去,跟他低眉顺眼的外表如出一辙。
  “茶...”
  “我这里疼....”
  声音哽咽不像话。
  眼眶猩红。
  凄凄惨惨。
  指尖颤抖着指向胸口处。
  指尖流下血迹,在他胸口开了朵血花。
  说着说着。
  声音沙哑,差一点冲出的是灭天的哀嚎。
  一米八八的大老爷们,整个人以一种颓丧的样子松开了女人的手。
  眉眼都耷拉下来了。
  他心脏都是抽痛的。
  肩膀都塌了下去。
  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委屈。
  整个身子半弓着,连身上昂贵的阿玛尼都跟他人一样蔫儿巴。
  那是种决绝痛苦的姿态。
  他不能明白。
  原来不是爱他吗?
  整天心疼他心疼到哪怕就是被蚊子咬个包都得心疼他好半天。
  变得真快啊。
  说不爱就不爱了。
  最后他陷进去了,她拍拍屁股走人了。
  真操蛋。
  真狠心。
  女人都是这样变心快的物种吗?
  他妈的。
  拔吊无情。
  他没爹疼没妈爱的。
  她就不能多爱他一会儿吗?
  不爱也行。
  装装样子总可以吧?
  帮他吹吹伤口总是可以的吧?
  就这都不愿意给了。
  这么想着。
  不仅掌心疼的,眼疼,心也疼。
  他害怕看到她冷漠的脸。
  害怕自己没忍住哭哭啼啼的。
  丢人。
  于是他转身就往外走。
  那手还耷拉着呢。
  还流着血呢。
  还他妈刺痛着呢。
  宁茶哭都忘了。
  她呆愣在原地。
  看着男人那背影。
  明明高大又宽阔。
  她却感觉到了他的悲伤。
  她无法形容她的感受。
  因为她读出了他的绝望。
  于是她的心口也忍不住抽痛。
  说实话。
  饶是她再恨他,可看到他手上那血口。
  还是忍不住的心疼。
  怎么这样呢?
  他为什么不能跟原来那样没心没肺的。
  为什么非得改变。
  为什么非得让她又控制不住心疼。
  女人看着那惨痛的男人,没忍住抬步想追上去的。
  她不忍了。
  男人刚那些讨伐就跟刀似的,一下一下刺她心口。
  她想装的冷漠。
  可控制不住身体。
  于是就在她抬步的时候,手术室门开了。
  她便又顿下。
  得到哥哥已经没事儿的消息,也松了口气。
  这下再看去。
  那身影已经不见了。
  宁茶有些难受。
  心想。
  这次他真的要放弃她了。
  就这么想着。
  女人垂下的眼睑又沾了泪珠。
  她想起男人带血的手。
  忍不住想。
  他肯定忍了一路吧。
  怎么办。
  她光想想就心疼的要死。
  /
  符茗函被手下催着包扎了一下伤口。
  又匆匆赶去酒吧处理事儿。
  先封嘴,又收拾了会儿那青涩的小毛头。
  最后就剩跪地求饶了。
  他同顾赜这厮不一样。
  顾赜一般都直接下死手。
  他自认为心肠软,好讲话。
  于是给那小毛头两个路。
  一,滚出东城,这辈子都不能回来。
  二,手掌留给他一只,以后还能待东城。
  多好。
  还给个选项。
  二选一。
  是个人都能选。
  于是小毛头跪地求饶,连说我走我走。
  声音都抖着,生怕那子弹从脑袋瓜穿过。
  符茗函满意点头。
  但表情并不开心。
  没有半丝弄人的快感。
  心就跟麻木一样。
  除了疼,啥玩意儿都没感觉了。
  手机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他也不管。
  没心思了。
  只想哭一场。
  Raven说Jay,宁小姐给我打电话了,你说我接吗?
  能看出男人眼里的挣扎。
  他坐在桌子上,旁边全是玻璃碎渣和搜刮出来的白粉大麻什么的。
  脚就给那些肮脏又昂贵的玩意儿上踩着。
  他深吸一口烟,吐出。
  “接吧。”
  一定是问这些人怎么处置的。
  结果就如料到那样。
  只听Raven说,“放心吧,都处理好了。后续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呵。
  符茗函眼里闪过一丝狼狈。
  有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心脏要裂开了。
  女人挺能耐。
  叁言两语就能打击到一个男人。
  电话还没挂。
  听筒里传来女人那软糯糯的声音。
  “内个.....Raven,他怎么样?”
  手一抖,烟灰都掉手背儿了。
  符茗函眼眶一红。
  他妈的。
  总算是想起来他了。
  Raven撇撇嘴,看不惯老板被一个女人玩的死去活来的样子。
  于是他冷漠开口。
  “还行,没死。”
  然后直接挂了。
  “Jay,如果今天你死了。她再来关心,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你别傻了,冷她两天。如果真的还爱你,她会乖乖上门的。”
  话说的对。
  无以辩驳。
  符茗函只能冷笑。
  然后是自嘲勾唇。
  “你说的对。”
  “你比我活的通透。”
  他曾隔岸观火,看业火灼伤橘色玫瑰。
  透过火光,秘而不发的她便成了一滩淋淋春水。
  从此溶浸在他色厉内荏的骨缝中。
  自此万物皆为空。
  他只想死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