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队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和沈筱挥了挥手，一起返回单位。
  杨厚耽搁了两天，也没去上夜班儿，可今天这么一折腾，都下班夜了。
  再说了，杨厚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到底是在搞什么，也就跟着沈筱一起回来。
  和大家一起上了楼，沈筱仍旧让杨厚去另外一个办公室里看着，邵队也认识杨厚了，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预审室里已经坐着尚伟阁院长了，沈筱和邵队，还有一个记录员坐在一旁。
  “尚院长，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儿吧？”
  沈筱把追光灯打了过去，冷冷地说道：“后面的那些人，都是你们杀的吧？还有什么同伙？”
  尚伟阁沉吟半晌，这才长叹一声说道：“算了，既然被你们抓住，我想隐瞒也隐瞒不住了，我的名字叫陶伟阁！”
  “啊？”沈筱和邵队都是一声惊呼，瞪大了眼睛。
  杨厚并不知道陶伟阁是什么人，想来可能是干过坏事儿的。
  “你是怎么来到本地的？”
  沈筱瞪大了眼睛问道：“这个敬老院开了多久？你们一共杀了多少人？快老实交代！”
  “说起来有四年多，五年头了！”
  陶伟阁略微想了想说道：“这四年多来，平均每年月就是五、六个人，最初我们没敢动，人也不是那么多，后来这两年，才逐渐的人多了，频率也高一些，几乎是一个月一个！”
  杨厚都听傻了，他说的一个月一个，是一个月杀一个人？那要杀死多少人啊？怪不得这么多人来和自己倾诉呢！
  陶伟阁知道进来之后，就要对比指纹之类的，跑不了他，还抓了一个现行，不交代也不行了，就自顾说了起来。
  这栋楼是租下来的，他还没那么大的实力，但是后来老人多了，就赖着不走，谁也没有办法，倒是能交得上房租，就这么混了下来。
  最里面的那个房间，是最初他就改动过的，以往根本就没那个地下手术室。
  今天抓回来的另一个中年人，是他弟弟陶伟民，医生确实叫李修远，也不是本地人，是外省一个著名的医生，绰号李一刀。
  以往在医院因为性格不行，也有些恃才傲物，最终被开除，一气之下，找到了陶伟阁兄弟，正好臭味相投，立即联合在一起。
  那个长发的女人，就是陶玲，是陶伟阁的侄女，这个敬老院，只有他们四个人，在做着这种生意，也不能人太多，那样就暴露了。
  有李修远在，开刀手术的不是问题，陶玲以往也是干这一行的，完全能配合李修远，两个人就能忙乎了。
  他们的作案过程也非常简单，就是李修远平时给老人家体检的时候，留下底子，什么血型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的，哪个部位有病，哪个部位是好的。
  找作案下手的人员，就要仔细一些了，主要就是那些无儿无女的，或者是有儿女也不孝顺的，常年没人管的老人家。
  陶伟民的身份并不是敬老院的，彻头彻尾的一个人体器官贩子，门路非常熟悉，一旦哪里缺什么器官，不管是肝脏也好，还是肾脏也好，都能及时知道。
  反馈到李修远这里，李修远就根据人的血型来寻找合适的下手对象。
  夕阳红敬老院一百多老人中，有一少半都是这样的老人，适合他们下手，至于说配型之类的，李修远就联系给办了，都是以给老人家检查身体为名，非常简单。
  一旦成功，他们就对老人家下手，有的时候给几十万，有的时候给上百万，甚至是几百万，有钱的人多了去，他们敬老院这边还少了一个吃饭的，不在乎那几千块钱了。
  这样一来，敬老院每个月除去这些老人家正常交的钱，还有几十万到一百万进账。
  “最近这两年，我们已经赚了八位数！”
  陶伟阁简单把过程说了一下，长叹一声说道：“其实，李修远在下面干活，我们就在上面看着监控，也非常紧张，昨天就看到你们俩半夜过去了，寻找那个女鬼是吧？”
  “那女鬼的把戏，我们已经知道了，无非就是一个设计精巧的折叠纸壳机关，对吧？”
  沈筱气得咬着牙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装鬼吓唬人？”
  “这种事情，还是要谨慎的，平时护士们也往里面去，我们担心被她们发现奥妙所在，少来这边，毕竟安全一些。”
  陶伟阁据实回答：“我们基本上每隔一两个月，就闹一出，吓唬她们，不管是护工也好，老头老太太也好，不敢往这边来，这样就非常安全了，就算是李修远和陶玲推人出来手术摘取器官，他们也会认为是鬼，老人们都信这些。”
  杨厚这下听明白了，他们是故意闹鬼的，就是吓唬人，免得往这边来。
  李修远和陶玲再弄一个面具戴上，老头老太太看到，真的以为是鬼，耿玉茹大娘就是这么说的。
  “闹鬼也要有个人吧？”
  沈筱有点儿奇怪了，忍不住问道：“昨天晚上，是怎么闹的鬼？”
  “昨天晚上，是李修远弄的！”
  陶伟阁知道不行了，有问必答：“今天要动手术，他要做一些准备工作，还有冷冻的东西，也要准备一下，下午他就在那边，晚上也是在那里住的。”
  杨厚也明白过来了，怪不得昨天没看到人过去，就闹了鬼，之后也是无声无息的。
  “最近的几个人，都是怎么死的？”
  沈筱还是惦记核实一下杨厚的着梦境呢，又追问道：“你说三四个就行。”
  “最近的两三个，一个是老刘头，取下眼角膜，没有多少钱！”
  陶伟阁也就说了起来：“还有一个是断指的王立冬，也是没人管的，至于说葛万友，是个例外。”
  杨厚和沈筱都有些奇怪这个葛万友，为什么找到他的儿子，而没有扔进后面的大坑。
  “对于有没有儿女的事情，是我们最关注的，这里面还有一点，那就是儿女孝不孝顺，也非常重要。”
  陶伟阁接着说道：“儿女孝顺的人，我们不敢乱动，就算是给五百万，我们也不动，这是原则，但葛万友的儿子，不孝顺，我们在配型期间，试验过几次，说他父亲病重，但他都没有回来。”
  沈筱听到这里，忍不住往杨厚这边看了一眼。
  杨厚明白沈筱的意思，这话葛尚也曾经和沈筱说过，他不愿意回来，父亲死了，不得不回来，父母的死活，和儿女孝不孝顺，有直接的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