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桂芝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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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信号灯 更新:2021-07-04 00:20 字数:4197
桂芝大大方方的说道。
张宅
餐桌上只有张太太和二儿子用餐,也没有那食不言的规矩,张太太这几天心情不太好,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张骐就故意大声的说着自己的发现逗母亲,他的建议有理有据,引的母亲给了他眼神,本来她也没拿定主意,干脆道,
“你说的有道理,那这铺子交给你了,是往外租还是换掌柜的都依你,我现在没这精力管铺子。”
那铺子要一月一盘账,很是耗费精力。
她得偿所愿生了个闺女,现在心思都在女儿身上,小女儿才出满月,长子在外游学,身边骐儿最得空,让他锻炼锻炼也不错,省的天天夜里精力旺盛的练什么棍扫一大片。
回了自己院子,女儿躺在摇篮里睡的正香,她就靠坐在床头发呆,外面响起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张太太忙起身来到了外间。
是她身边得力的婆子,脸上带了些喜色,疾步来到她身边附耳道,
“太太,孩子没保住,是个男娃。”
张太太脸上的焦虑一扫而空,眉眼迅速变的柔软,她笑起来眉眼弯弯非常的甜美,只是岁月的累积和生活的操劳让那份甜美变的精明,张大人偏又好个甜美纯真,那外室笑起来和张太太年轻时有些像,只是如今却笑不出来了,明明已经满三个月了,如何还会滑胎?此时扑在张大人怀里哭的如梨花带雨,偏眼睛又如淬了毒,
“一定是有人害我儿!老爷要为奴家做主啊!”
张谷城避开那双恨意满满的眼睛,只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的安抚道,
“家里都是你自己挑的下人,如何有人能加害与你,是这孩子和我们缘浅罢了,你好好养身子,万不可落下病根。”
仿佛是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有点可怕,她收了眼里的恨意,埋首在张大人怀里发着抖,
“老爷,我害怕…”
“莫怕,今晚我留在这里陪你…”
第81章 又到年底 张大人第二日下了朝
张大人第二日下了朝直接回了家, 张太太都没问他昨夜为啥没回家,他几次欲言又止, 张太太却仿佛没看出来,只管抱着女儿给她爹看,笑着道,
“颖儿,看父亲陪你玩喽!”
“太太,二公子回来了。”
“摆饭吧,”
张太太淡淡的吩咐道,把女儿交给了旁边的婆子, 上前搀着相公的胳膊, 柔声问道,
“今天老爷回来的早, 可要喝两杯?”
张大人摇头,
“不喝了, 昨日喝多了头到现在都晕乎乎的, 今晚就想吃点清淡的早些歇息。”
张骐是个憋不住话的, 昨晚辗转到很晚才睡,今日又找几个家里开铺子的同窗打听了好多,此时趁着父亲在家就说了自己的决定,
“父亲, 我听母亲烦恼布料铺子亏钱,她现在要照顾妹妹,家里还有那么多事情都要她拿主意, 既然不赚钱,我们又不懂经营,索性租出去收个租金都省心。”
张大人不动声色的往儿子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不是就前两个月亏钱吗?再怎么着也比往外租赚钱,那点租金有啥意思?”
说起这个租金张骐更郁闷了,
“爹,那两贯的租金还是五年前的,咱家另外一个铺子因为当时签的五年租约,所以租金没涨,周围铺子也都是自己家人在用,这租金就不甚明了,我今日去周围打听过了,现在咱们那铺子五贯好租的。”
张太太慢条斯理的喝着鸡汤,没有看相公一眼,有些事不说她都是为了孩子面前好看,昨日那外室的流产就是张太太的决心,第一胎确实是她发现的晚了,而且那时她尚存一丝善念,赶巧是个女儿就留了下来,谁想那边是个蛇蝎心肠,自己容了她,她却敢对自己的骐儿下手,那就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她是断不会让外室生儿子来争家产的,男人的心就这样,有了一就会有二,现在这个能拢着老爷的心,那就先留着吧,哪天人不上心了,一个没名没分的外室都不需要自己出手。
“那家里多余的布料怎么办?若是这个掌柜的不如重新换个人来试试?”
张大人不舍的这铺子的利润,就如桂芝所言,这个铺子是真赚钱。
京城这些布料铺子和乡下不一样,时下官员的俸禄布料占了很大一部分,连妻子仆人都有份额,再加上人情往来,好多人家这布料都用不了,再加上年轻人都好个新鲜别致,如张太太这样开一家布料铺子,就当个仓库一样,家里既能用上最新的布料,人情往来所用也能省不少,有不喜欢的过季的花色也能便宜出掉。
那些江南来的布行大商人对这些贵人们开的铺子就有另外的供货方式。
每季新的布料上货,各家布行都会有样品送到铺子里,掌柜的拿着样品去请示太太,就如张太太当初大胆买京里两处铺子和三进院子就能看出来,她是一个精明的有眼光的女人,除了常年必备的不过时的基础布料,那些时兴的布料都是她决定的,有些好卖的布料每个月都要进两批甚至更多,掌柜的那账就只走一批,在这个时代做个假账真的是太简单了…
“上哪找那么合意的掌柜的,要不是看着张掌柜是咱们张氏族人,我都想送他到大理寺问问话,这账我总觉得不对。”
张骐有些气哼哼的道。
“咳咳”
张太太一口鸡汤差点喷了出来,拿帕子掩着嘴,遮住了上翘的嘴角,斥责了句,
“骐儿,你怎么还是如此鲁莽,这几个月先生都是怎么教你的。”
儿子的鲁莽击中了父亲的软肋,张大人妥协了,
“罢了罢了,左右这铺子以后也是你们兄弟的,你既然拿定了主意,租就租吧。”
却说那布料铺子的账有问题还是张大人先发现的,那时他还是从五品侍读学士,每日无需上早朝,夫妻感情也好,就有了闲心帮着查看账本,房租地租都是一目了然,就是这改卖布料的铺子账有些麻烦,他察觉到了不对,因为掌柜的是自己的族人,他就没声张,想敲打敲打他。
张掌柜的直接跪在他面前,
“二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想把家里人搬到京里就被猪油蒙了心,那钱被我买了一个院子。”
张掌柜给了他一张房契,一个二进的小院子,当时价值两百贯,是他看了两年铺子贪墨所得,当时账面上每月盈利有十贯,他自己就拿了十贯还多,这铺子就一开始两个月账是真实的,第三个月有了口碑后利润翻了一倍,掌柜的就另做了一本账交给了太太…
张古城拿着房契去看房子,满意的出门时就碰到了门口被丫环搀扶的刘茜,一身素色麻衣,温婉的笑容下难掩的疲累,
“请问这个院子往外租吗?”
***
田桂芝可不知张家的这些龌龊事,她在舅爷爷家已经说了一遍望好铺而不可得的遗憾,回家更是当着母亲和小姨的面痛心疾首,
“…你说人和人咋差别这么大呢?那张太太真的是太有眼光了,挑丈夫考上了状元,随便买个铺子十几年翻了五倍…”
本来程氏姐妹俩坐在炕上还听的津津有味,到了后面咋感觉不对味?
“今晚吃什么好呢?中午吃的晚,煮点面疙瘩汤吧。”
程氏说着起身,准备做晚饭了,现在天短了,感觉一天的时间都是在洗菜做饭收拾碗筷了。
“我来帮大姐烧火。”
坐在炕头的程丽丽把针线笸箩往炕上的柜子上一放,也下了炕到外间帮着做饭。
桂芝看着躺在里侧吃手指的小石头,咋又轮到自己看孩子啦?
因为天冷的原因,田树满那两间新堂屋就当成了库房,他们剪纸印刷画纸儿都搬到了堂屋,这样白天外间烧一天的小火炉里间也没那么冷。
那边开竹子编灯骨都在那两间厢房里,一个火炉烧着石炭,到了冬月那石炭的价格比他们三伏天买的整整涨了一倍,桂芝家里烧了两个火炉却一点压力没有。
至于家里的热炕,村里好多老太太抱着和小石头差不多的孙子孙女来串门,就连二婶都经常抱着孩子过来,
“等开了春我一定要盖一个和大嫂一样的灶房,这孩子冬天有个暖和屋可太重要了。”
不是她现在不想盖,因为这热炕村里人都吵起来了,这几年风调雨顺,村里粮食又增产了,家家手里都宽裕了,支个炕的钱都出的起,都围在田兆河家嚷嚷着先给自家支炕。
田里正无奈又出来断官司了,
“先排年长的,再排做月子的,年轻的都到明年开春以后再说。”
田兆河和两个儿子分开三家做活,关键的炕道都是他去把关,等到三九严寒天来临,支上炕的一大家子白天都在暖和屋里猫冬,却比往年舒服多了,有的人家接了田树满家磨竹针打蜡的活,就一家人围在炕上干的起劲的很,那针摸来摸去不用打蜡都油亮的很。
田桂芝经过慢慢摸索,那画纸儿的填色越来越有心得了,她发现偶尔颜色变一变也挺好的,就是不知到时候好不好卖。
“大姐,你看我这张行吗?”
毛毛放下自己面前的毛笔把自己上好色的门神拿给大姐看一眼。
“可以,来把我这张一起带着。”
桂芝扫了一眼后把自己手下刚填好色的抽出来递给他,毛毛就一手一张晾到了竹竿架子上,屋里烧着火盆,上下通气的画纸儿很快就干了,
毛毛晾上新的又把干了的拿下来压到案头的石板下,都是从小摸着纸长大的,这纸收起来板板正正的。
忽听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鸡贼的冷风钻进来吹的案几上的纸哗哗响,六郎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快速回头把门关上,
“桂芝,毛毛,我来啦!”
“六叔,你不是在家帮着挑纸吗?”
毛毛奇怪的问道,六叔个头比他高多了,已经能够的着纸架子,三叔分家后他和爷爷搭档,每刷完一张纸他要跟在后面用小竹竿挑起来放到后面的竹竿架子上晾干,两人配合的话刷纸速度会快一些,在这最忙的时候他怎么捞着出来了。
“我胳膊有点酸了,爹让我休息一会,顺便给大哥二哥带个话。”
“啥话?”
桂芝警觉抬头。
六郎找了个空椅子坐下,把来龙去脉说了说,
“因为三哥的原因,他就在家天天嘀咕这孩子不能圈在家里养,想当初他也是赶过市集跑过几个县城的,今年腊月里他决定让我们兄弟都去集市赶集卖红纸!”
这爷爷还真是个有脑子的,桂芝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接着才是,
“都去赶驿站那边的集?”
这有点张扬了吧,炫耀你儿子多吗?桂芝可知道这爷爷最自豪的就是这个了。
其实驿站那边的集市不是离自家最近的,在田家庄周围零散的有几个野集,只是桂芝自家人知自家事,父亲的腿脚不好,这些野集他们就从来都没去赶过,万一碰上个混混给踢了摊子,你跑不快会吃大亏的。
“不是,我爹说那边还是你们为主,他让我们去赶周围那些野集,让大哥二哥去听听他们的想法,要是都同意的话就要早做准备。”
“那倒是不错,每年腊月去零卖一些说不得过年的衣服钱都出来了。”
这样的话桂芝觉得倒是可以。
“我回去和我爹说,我也要跟着他去赶集。”
毛毛把自己手里的门神填完色就坐不住了。
田树满抱着一摞新裁好的印刷的白纸进来,桂芝直接当着六叔的面就说道,
“爹,我爷爷找你去商量卖红纸的事情,他想让我几个叔到了腊月都去周围的集上卖纸,你问他把我们家的画纸儿带着卖怎么样?咱自家人也比外面便宜点。”
“好!”
田树满把才裁好的一摞纸压到了雕版的旁边,就招呼六郎,
“六弟咱走吧。”
六郎一听能多赚钱那眼睛就贼亮,还不忘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