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这个红彤彤的考验现在正坐在神盾局分部的牢房里思考人生。
  模仿达斯维达的黑披风被掀掉, 兜里珍藏版的队长三代制服橡皮糖被搜刮走, 刚刚开诚布公抱头痛哭的基友被分隔, 发誓要侍奉的主人半个月都没想起自己来看到这里, 列位一定觉得约翰施密特同志是在为自己的不幸而痛不欲生，是在思考为什么处处是艰难险阻的人生。
  然而，红骷髅想的却是
  这他妈也能叫神盾局基地？
  从被关进来到现在为止至少有三个特工试图暗戳戳地给他传递信号, 连某个七级特工在陪同局长审问完毕后都用组织内手势代码说了个九头蛇万岁，好像自己遍寻不到的联络人员统统藏在了这个小小的基地里一样。
  难道自己一直担心的组织被玩完了的事没有发生？组织没有土崩瓦解，而是改头换面了？不应该啊，在九头蛇精神的影响下, 怎么可能还存在能起出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这种又臭又长名字的人才？
  他一天内第37次叹气，又有点想出去，又有点担心是神盾局的阴谋。
  今天过得愉快吗？想招供了吗？要看看最新资讯吗？
  一个声音从牢房的喇叭里传来，然后是手指贴在指纹锁上解锁的咔哒响动。菲尔寇森夹着个文件袋走进玻璃牢笼, 舒舒服服地在椅子上坐下，平视着坐在另一头的红骷髅。
  不愉快，不想，不要。红骷髅大义凛然地说。
  寇森挑起一边眉毛, 把瓦坎达专供的队长在战斗中的英姿海报用夸张的姿势抖开, 假装自己在观赏, 用余光瞥向蠢蠢欲动的犯人。
  片刻之后，红骷髅妥协了：都说我没什么好招供的了, 我这几年一直在外面打工，哪里知道组织又发生了什么事？你这简直就是在问外来务工人员他的留守儿童期末考了多少分。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
  那你总该知道几个联络点或者联络员吧。寇森不死心。
  这个倒是知道，现在站在玻璃门外一脸正气往里看的年轻人可不就是联络员吗。
  但红骷髅能这么说吗？不能。
  你以为当时你上街买菜碰到我的时候我在干嘛？可不就在找联络点吗。他惆怅地说，七十多年过去了，原先是剧院的地方被改造成了夜总会，原先摆电话亭的地方只剩一个邮筒，原先的荒地都被拿来造了别墅，就是个石头都被磨平了。
  寇森差点脱口而出那我们要你何用。
  红骷髅趁胜追击：顺便一提，你这个档案上把巴恩斯的血型写错了。
  不可能的。寇森断然否认，我绝不会记错队长副手的血型。
  那可能是因为他改造时的绝密档案都被销毁啦。红骷髅喜滋滋地说，当年我可看过佐拉拿来的全套档案，里面写道不完全的血清有副作用，巴恩斯在第一次改造的时候血型就有变化了，等掉完火车改造完全后就彻底变了。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寇森：我只想打爆你的头。
  但神盾局局长以他高昂的专业精神忍住了动用私刑的冲动，坚强地抱着文件夹走了出去。
  等他离开后，玻璃墙外的格兰特沃德比了个九头蛇万岁的手势，脸上带着种舍身取义的决心，留下一个坚定的眼神，就跟着上司离开了
  所以说这个神盾局真的没问题吗？
  红骷髅第38次叹气，在心里问自己。
  这个基地的审问从来不会一天进行两次，特工们也很忙，一个个都摆着随时可以为国土安全和地球安危牺牲自己的样子。他感到有点无聊，本来想躺下来回忆会儿自己最爱的银河意难忘剧情，眼睛才闭上没多久，就又听到了指纹锁打开的声音。
  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红骷髅气得发红，唰地一下坐起身来，就要对来人以尤达大师造句法喷出一两段辛辣嘲讽。
  然后他又飞快地咽了回去。
  灵魂宝石正用一种兴味盎然的表情低头打量着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半点没变老的斯塔克，一个戴眼罩的光头黑人和努力假装自己不生气不羡慕不嫉妒的寇森。
  你终于想起我来了？红骷髅问。
  他本意是想让这句话听起来非常冷淡，非常沉稳，然而跟着的三人脸色齐齐一变，纷纷用重新认识他的眼神看过来。
  沃米尔没回答。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红骷髅试图补救一下，结果补救不成，连站在门外的沃德小哥都投来震惊的目光。
  这回沃米尔笑了。过得挺好，差不多已经实现了我的梦想。
  放屁，你是无限宝石，无限宝石能有什么梦想，从石头里蹦出来个猴子吗？红骷髅冷漠脸。然后，忽然，一个老早就有过的对话击中了他
  我的梦想是有朝一日围绕在我身边的都是帅逼。
  红骷髅：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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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个样子真的没事吗？在指挥室里盯着监控上死鱼躺的红骷髅，寇森出于人道主义询问了一句。
  没事，过会儿就好了。沃米尔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他当然知道保洁小妹毁容前长得还不错，然而每个为了追求力量而变丑的人都应该受到嘲讽，比如代代毁容的西斯尊主。宇宙间只有颜值才是第一生产力，超英战力不强，反派人气不高，孩子学习不好，就是因为长得丑。
  你看看人家长得好看的超英，连反派都成了后援团，能杀的时候不杀，硬要多哔哔两句。
  我的条件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沃米尔没有继续想下去，转向寇森和弗瑞。他这回是通过霍华德斯塔克牵线搭桥和神盾局联系上的，尽管托尼和神盾局的关系也不错，但在弗瑞那老斯塔克的面子要远远大于小斯塔克。
  超人的到来证明了宝石的说法，我们不能拖着一个动荡不安的世界去面对融合危机。霍华德帮腔，希望能说服自己认识许久的老朋友，恍然不觉他这副年轻的样子对老朋友来说见一次想打一次。
  寇森满脸问号，原本有话要说，但被抢了先。
  什么超人？弗瑞问。他的神色非常迷茫，好像确实对此事一无所知一样。过了足足五六分钟，他才从疑惑不解的状态中脱身，恍然大悟，啊，没错，超人。宇宙融合危机确实应该被重视，如果红骷髅能帮助解决九头蛇问题，对我们来说肯定是好事一桩。
  沃米尔皱眉，和霍华德交换了个眼神。
  弗瑞局长老糊涂了？不像啊，倒像是因为什么外力让他们都忘记了超人降临的事。
  我也是这个意思。同样反应过来的寇森赞同道，即使九头蛇大部分势力土崩瓦解后，神盾局仍然在受到他们的干扰，如果能有人配合把他们制服，会给将来的行动带来诸多方便。唯一的问题是，红骷髅会同意吗？
  他会同意的。沃米尔短促有力地点了点头。
  即使红骷髅不同意，他自己就知道所有人的底细，比如说现在大厅里那个正在跑腿的家伙是皮尔斯的旧部，比如说那个正在哈哈大笑拍同事肩膀的家伙是朗姆洛训练出来的间/谍，比如说那个等在门外的七级特工是约翰加勒特的养子。
  但他现在还不能长时间地离开其他宝石，这回能短暂离开基地还是托了斯塔克父子、班纳博士和苏睿交流后有所进展的福。再说了，就算要遥控指挥也得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尤其是放长线钓大鱼和一网打尽，对灵魂宝石来说根本不划算。
  四人谈话间就把一大堆特工全卖了，不过沃米尔好歹还记得两件事，第一是得给神盾局留下一个差不多的班底，别抓间/谍抓着抓着整个局子都没人了；第二是得给自家保洁小妹红骷髅留下一个用得上的班底，最好是真正有用的，没那么多感情纠葛的，别最后弄得跟酒厂似的只有琴酒在尽心竭力工作。
  于是他在下到地牢前又补充道：如果你们这段时间里活捉到了特工，先别急着处决，我和心灵看着想想办法。
  寇森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三个看着金头发的青年从指挥室下楼，几分钟后出现在监控里。红骷髅还躺在地上装咸鱼，被拿脚尖捅了捅之后才慢慢悠悠地爬起来，那动作一看就不是一两天练就的功夫。
  菲尔寇森和尼克弗瑞都是训练有素的特工，非常擅长读口型，但这会儿就算霍华德好奇地连连询问监控里在发生什么，他俩都一脸高深莫测，闭口不谈。
  事实是沃米尔进去之后先问了一句话：收藏家在哪里？
  然后红骷髅回答：他被关在外层，方便和特工们交流化妆心得和收藏体会。
  化妆心得？就他那个妆还能交流心得？
  那可不，你是不知道虽然他给自己化妆化的丑，但审美意外的很在线，成天给女特工们安利上衣裙子的颜色搭配和季节好物。
  还有收藏体会，什么人还要问他收藏体会？
  这回红骷髅的眼神可疑地游移了一下。
  他犹豫了半晌，才把自己心照不宣的战友给卖了：寇森一天和他交流三小时呢。
  第25章
  沃米尔给红骷髅列出了长长的一条近期死亡的有用九头蛇清单, 意思是趁着他还能用灵魂之力, 抓紧时间一次性清仓掉, 别过段时间能力不太好用了又跳出来要这要那, 没看现在灵魂之力都没法给别人了吗？
  红骷髅对这条清单里的大多数人是横看不认识，竖看也不认识，于是他思索一番, 要求道：我能不能要个佐拉？
  沃米尔没搭话，指着清单说：选。
  我想要个佐拉。
  你不选我就都复活了，你自己去调度吧。
  我不要那么多人，红骷髅沉声说, 我就要个佐拉。
  给你弄个佐拉版系统可以，沃米尔退让一步，把他完全复活就算了，队长和冬兵现在教我体术, 我要是弄个佐拉出来他们可能会拿盾牌砸我头，或者趁我不在去掐我弟弟。
  这摆明了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被蹂/躏多年的红骷髅假装自己没听见，终于开始心满意足地瞎挑。但他知道泽莫事件的一点零零碎碎, 于是第一个挑中的是布洛克朗姆洛, 一边挑一边还说这个非常有潜力。
  可以, 这很九头蛇。
  沃米尔还不知道他？
  那意思是朗姆洛在安利CP界非常有潜力，而且同样是个被毁了容的帅逼呗。
  他犹豫了几秒钟要不要告诉红骷髅自己最近能力有点不稳定复活出来的选手都是早期状态的事实, 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在当下说出口，以防止这家伙恼羞成怒, 真的把一个优秀的特工划出去。
  在朗姆洛之后红骷髅又板着脸随手划拉了几个，然后表示其实把不成器的后人们搞散伙这种小事他自己就能分分钟完成，那架势肯定比维达他老人家屠绝地幼儿园还要利索，请组织相信他，给他砍掉一个又蠢又腐朽的头，长出两个完美新头的机会。
  沃米尔后悔没带上早上刚买的大份装冬兵吮指原味李子，要不然就能在这里当场砸死这个不知道跟谁学坏了的保洁小妹。
  离开牢房后他跟着被释放的红骷髅一起找了个空房间，一口气把该复活的复活好，然后把为了找斯塔克牵线承诺复活的他老婆也复活好，这才丢下开始熟悉彼此的行动小组，自己慢悠悠地转到基地禁区层外层收藏家的房间里。
  我想让你把高天尊喊来。他开门见山地说，无限宝石虽然和宇宙同寿，但最早的时间里没有诞生独立意识，对很多事并不十分了解。
  诚然我能看到任何灵魂的过去，但也不会精确到他们过去读过的书的内容，掌握过的知识。高天尊和你同为宇宙元老，见多识广，你们两兄弟中虽然你对本宇宙的物种和奇珍见闻更多，但他对宇宙本源却有更独到的理解。现在宇宙以地球为中心开始融合，未来甚至可能出现多个宇宙的融合，我需要他在这里坐镇并提供建议。
  收藏家正对着镜子化妆。
  他穿着件非常时髦的混色皮草，下巴上的蓝线被改成了渐变蓝，甚至还戴了两个亮闪闪的耳环。听到灵魂宝石的要求，这位元老级人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仍然左右晃动着脸，看眼线画得对不对称。我能得到的回报是？
  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沃米尔双手抱胸，脚尖点着地，我这个人从来不和长得丑的谈条件。
  收藏家的眼线笔抖了一下，在眼睛上拖出长长一道黑色。他懊恼地拿化妆棉抹掉画残的部分，放下成套昂贵的化妆用品，转过身来看灵魂宝石。沃米尔这才发现他还给自己涂了腮红
  竟然有人想和他谈论化妆心得。
  收藏家才不管他的眼神是几个意思，悠然开口：没错，我知道你只要动动念头就能杀死多元宇宙中的任何一个生物，但你也该知道，活到这个岁数总有一两个小手段能对抗你跨越几亿光年的死亡判决，对吧？
  沃米尔挑眉。
  那天是我没发觉你的身份才被你偷袭成功，这也难怪，要不是亲眼看见，谁会相信一块无限宝石能产生自我意识，不仅如此，还能自由行走？收藏家继续说，但我恰巧有一两件藏品能抵挡灵魂层面的攻击，我哥哥掌控萨卡多年，你觉得他会不收集各个方面的道具来保护自己吗？
  就我所知，高天尊最大的保护力量是他身边的女保镖。沃米尔承认道。那个女保镖其貌不扬，但是非常彪悍，而且非常毒舌。
  最大，又不是唯一。
  你说得对，见收藏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沃米尔到底耸了耸肩，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我要你帮忙复活我的几个活体藏品。
  哪几个？
  我的女仆，霍华德怪鸭和俄罗斯太空狗科斯莫。
  成交。
  =========
  等沃米尔终于完成了这趟出行的全部任务，回到新复仇者基地时，发现基地里多了个小甜饼。这个灵魂并不陌生，它就像个小太阳一样显眼。
  托尔。史蒂夫的眼神划过刚进门的灵魂宝石，又转回老朋友身上。他们交换了一个重重的拥抱，其他成员也纷纷走上来对这位经受巨大损失的队友表达支持，然后他就被带到二楼，介绍给了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