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照进了茶桌。
  稍稍带着一丝温意。
  陆远很尴尬地给老爷子泡了一杯西湖龙井，心中莫名就很僵硬。
  老爷子兴冲冲地带着小女孩过来就要喝陆远的茶。
  陆远没办法拒绝，只能把柜子里的西湖龙井拿了过来。
  热腾腾的茶味在茶室里轻香飘起，泛着一丝茶叶的“西湖龙井”在杯中有一抹淡淡的轻香。
  “李老……请。”
  “好。”
  老爷子品了一口茶，随后微微闭上了眼睛。
  陆远内心深处有些忐忑地看着老爷子，无形之中总有一股心虚的感觉。
  “味道确实和我之前喝的西湖龙井不太一样，清淳里面带着一丝香气，嗯，除此以外还有一丝略微苦味，是泡得太浓了吧？”过了许久以后，老爷子睁开眼睛看着陆远。
  “咳，咳，李老，实际上，我不太懂茶，而且，这茶和市面上的西湖龙井还是有一点区别的，咳……”陆远尴尬的感觉更浓了。
  此时此刻，他突然就有些后悔，如果说泡咖啡的话，陆远倒还是有些心得，但是泡茶。
  陆远也就那样。
  “是哪家传统品牌茶叶店？”老爷子看了一眼光秃秃的茶叶盒子，突然很好奇。
  “嗯，就是在西湖边上的一家名叫“茶香苑”的店里购买的。”
  “哦……西湖边上……”老爷子是杭城那边的人，他对西湖方面倒是挺熟悉的，以前的时候每天都会在西湖边上逛一逛，但是，此时此刻他搜遍了脑海，最终还是想不起这家“茶香苑”到底是出自哪里……
  “李老，就是一家小店，没啥名气，之前我们公司之前在一直用他的茶叶，就一直用着……”陆远说到这的时候，脸上表情虽然看起来挺淡定，但是内心深处却已经肠子都悔青了。
  我特么的，就不能提早准备一些吗？提早让采购部弄一些顶级的西湖龙井，他不香吗？
  后悔之中陆远又有那么一点点猝不及防感。
  毕竟老爷子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如果不要那么突然，已经跟自己打过招呼了的话，陆远早就让人去杭城把最正宗的西湖龙井买过来了。
  虽然……
  陆远泡的茶也是西湖龙井。
  但一千块一斤和一千块一克的西湖龙井终归还是……
  咳，咳有那么一点点区别的吧？
  陆远这大老粗，不是很懂茶，更不会品茶，但李老这样级别的人物能品不出来吗？
  “哦，难怪我想不起来……”李老笑了笑，又轻轻地喝了一口品了起来：“不过茶的质地还是不错的，嗯，我本来想说小陆你的泡茶手法需要稍微改善一些，但又一想，也许就是你特殊的泡茶手法，让这茶味道与众不同吧……”
  “李老，其实我不懂茶，对了，李老，这位是……”陆远老脸一红，瞬间感觉自己全身的尴尬癌都要犯了，随后他连忙看着坐在老爷子旁边怯生生的小女孩。
  “哦，他是我的孙女，叫李雪，小雪，叫陆远哥哥……”老爷子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笑了起来。
  “陆远哥哥……”小女孩叫完以后，脸憋得通红，随后仿佛很害羞一般不敢看陆远。
  “哦哦，小雪好。”陆远也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这老爷子这个时候带孙女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当然，陆远猜不准什么事。
  “小陆，这次过来第一个目的就是看看你的孩子们，给孩子们带点礼物，然后顺便跟你聊一下你未来有什么打算，第二就是关于小雪的事情……”老爷子随后也并不迟疑直接开门见山了。
  “啊？”陆远心中一颤。
  “小陆，小雪这孩子对音乐方面挺有天赋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小雪能做你的学生……”
  “啊……这，这，这……”陆远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了看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然后又看了看老爷子那非常真挚的表情。
  他喉咙瞬间颤了颤。
  整个人有些慌。
  “小陆，这次过来纯属是以私人名义的，小陆你不要有什么负担，实际上，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叫李正业的普通老头子……如果真的觉得为难的话，也不用多想，老头子还是明白的，今天突然过来确实也有些唐突……”老爷子看到陆远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以后，顿时慈祥地笑了笑，再次摸摸小女孩的头发。
  “李老，我不是这个意思，实际上我……”陆远憋了半天，他想说自己实际上就是一绣花枕头里面大部分都是草包，但随后又觉得以自己如今的情况再这么说的话无疑是恶心人。
  这就很纠结。
  “什么？”老爷子看着陆远。
  “李老，我没带过学生，我怕误人子弟。”陆远最终憋出了这句话。
  “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小雪到底会怎么样，还是要靠她自己努力……”老爷子笑了笑。
  “额……这……”陆远脑子依旧空荡荡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
  “陆远哥哥……我会好好学的，我特别喜欢你写的诗，还有你的钢琴曲，真的……陆远哥哥……”小女孩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陆远旁边，瞪着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陆远。
  “……”陆远这一刻，陆远听得心都碎了。
  这么一个女孩子，如果真的被自己教的话，如果自己教得不好，那岂不是……
  “陆远哥哥，我会很听话的……”小女孩慢慢靠近陆远，小脸开始变得更红了，声音之中尽是央求与渴望。
  “小雪，并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怕教不来呀……”陆远自己骑虎难下。
  “小陆。”看着陆远的模样以后，老爷子看着陆远。
  “李老……”
  “我这个当爷爷的，真的很希望小雪能跟着你，未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说什么的……”
  “……”
  “……”
  老爷子很认真。
  认真到陆远都无法拒绝。
  最终点了点头。
  两个小时以后，小女孩非常认真得对着陆远行了一个拜师礼。
  同时，在老爷子的授意下，给陆远敬了一杯茶。
  当老爷子看到陆远喝完茶以后，他就站起来，很爽朗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而陆远也在笑，只是这笑容带着一丝形容不出来的复杂。
  总之……
  他就这样变成了李雪的老师了。
  但是……
  他该怎么教？
  未来会不会把这个孩子教得乱七八糟？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
  “嗯，小雪，刚才的弟弟妹妹，你喜欢吗？”
  “喜欢……爷爷，我以后长大一点，能抱抱他们吗？”
  “当然可以了。”
  “哦，太好了，我要快快长大，快快跟着老师多学点东西！”
  “嗯，好。”
  …………………………………………
  当拜师礼完成以后，老爷子又跟陆远聊了一些关于未来的事情。
  陆远倒是很认真地一一跟老爷子聊着。
  当聊到4g时代以后，陆远逐渐开始把原先世界的经济发展情况说了出来。
  老爷子听完以后时不时地陷入了一阵沉思，时不时地点点头。
  当然，内心深处对陆远很敬佩。
  当聊到未来的一些通讯手机市场以后，老爷子想到了王耀华的“华耀公司”。
  随后他认真地看着陆远。
  “小陆……”
  “在。”
  “加油！”
  老爷子忍不住拍了拍陆远的肩膀，眼神闪过一丝欣慰。
  加油这两个字完全是发自老爷子内心深处的。
  包含着无尽的期待。
  虽然华夏的经济已经飞速发展了，但目前还是距离美国有很长的距离。
  “嗯！”陆远点点头。
  老爷子的一声加油，他突然感觉很兴奋。
  他有一种信任感与认同感。
  心中暖暖的。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或许什么人才方面需求的话，你可以跟组织说。”
  “好！”
  “对了，你再详细跟我说说4g过后的5g技术到底是什么情景吧。”
  “嗯……”
  “……”
  “……”
  ………………………………
  夜深了。
  老爷子走了。
  分别给小陆黎和小蒹葭留了一幅寓意深长的字画。
  陆远对字画懂得并不多，但陆远知道这幅字画一定很贵。
  废话！
  老爷子带过来的东西能不珍贵吗？
  除了字画以外老爷子把李雪也留了下来。
  总之，李雪就这样成为陆远的第一个弟子了。
  看着李雪，陆远心情就再次复杂了起来。
  他该教什么呢？
  ………………………………
  十月三十日。
  杭城最东边最不起眼的“茶香苑”小店里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这……我的茶叶……”
  “……”
  一名年近古稀的老人家瞪大了眼睛。
  随后瞬间晕了过去。
  当他的儿子把他叫醒以后，他颤颤巍巍地看着儿子。
  “我们的茶叶，要发达了！”
  “我们家的西湖龙井，要发达了！”
  “原来，陆远一直都是我们的客户，天啊，还有，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还有一位大人物……我……我……”
  “……”
  老人家一口气没提上去。
  然后……
  再次晕了。
  而他的儿子也是瞳孔一缩，整个人感觉在做梦一样。
  不可能吧……
  陆远，陆远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客人？
  这……
  怎么回事？
  我在做什么！
  到底发生了啥？
  不可能吧！
  完全没有任何消息啊，完全没有任何消息说“远程”那边在采购我们的茶叶啊！
  难道他们是偷偷采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