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妍不假思索，“一年前，你既然不信上帝，还说出下地狱的话，说明在你的内心深处，也是渴望上帝救赎，巴赫，你从小无父无母，无兄无弟，你一个人野草一般的长大，走到今天必定吃了很多苦，所以你厌恶这个世界，你想做的，就是报复，你的报复中又夹杂了迷茫和无助，你渴望光明，可惜所处环境由不得你，你是明星，又可惜那个圈子又奢华又肮脏。”
  季妍勾了勾唇，“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好来判断我是从什么时候去对斯罗俄下手的。”
  巴赫笑了一声，“我是厌恶世界，但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报复的了呢，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敢在我面前说这些，你是第一个。”
  “我是年纪不大，不过我经历的不比你少。”
  季妍双腿放在桌子上，十分惬意道：“我不仅知道你在找救赎，还知道你打听我的事情，是为了你下一步做准备，警方想从你这里获得斯罗俄的更多消息，只可惜你曾经厌恶的人，现在在保护你，你曾经保护的人，现在想毁掉你。”
  巴赫入狱之后，四面八方的人都要把他定罪，可以说他根本就活不了多久，只是因为他自身实力强大，才算是活到现在。
  巴赫冷笑一声，“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被任何人保护过，现在也不需要，我今天见你，不过是想确认我的想法，如今听你说这么多，更能肯定，你留不得。”
  在隔壁看视频的付隽，蹭的从座椅上站起来，他左右环视，纳蒂也站起来道：“不用着急，我们要从他嘴里问出更多东西。”
  付隽目光阴冷的瞧一眼见纳蒂，见季妍气定神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付隽再次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目光死死盯着屏幕。
  “巴赫，你觉得现在的你，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吗？”
  季妍把双腿放下去，勾起一边唇角道：“你是阶下囚，就算是见我，也被人层层围住，你拿什么来证明你的实力？凭借你的小道消息？还是凭借你狠的决心？你自身就是个矛盾体，还想为斯罗俄博得一个未来？我告诉你，不仅仅是你，就是其他两个也会在这个世界潮流中，消失殆尽。”
  季妍说完，转身就要走，巴赫忽然道：“你说我渴望救赎？为什么这么说？”
  “我问你信不信上帝，你说不信，说明你只信自己，但是你个人却在金三角生活多年，你还是东南亚的知名明星，那里信佛，你不可能完全屏蔽掉这些信息，我又问你死后，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你不假思索说自己下地狱，一方面你知道自己作恶多端，另一方面，你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说明无论你的信仰是什么，你在内心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季妍转身，盯着巴赫道：“像你这种人，自身就是个矛盾体，你们追求光明，可自己又坠入黑暗，想爬出去，发现没有人引领，你今天找我，不过是想看看我到底是什么身份，让你一败涂地，你充满恨意，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
  季妍顿一顿，继续道：“你以为你下地狱就可以洗清你身上的罪孽？有多少冤魂死在你的手里，又有多少人在你面前挣扎痛苦，你以为你保护的黑暗是维护正义，不过是一个可笑的选择，巴赫，如果你不愿意下地狱的时候都带着肮脏，就在死前留下一点光明，否则无论转世轮回多少次，你永远都是抬不起头来的恶人。”
  巴赫死死盯着季妍，季妍抬脚就走，出去后，纳蒂已经在门口，他口吻十分的凌厉，“为什么不趁机问他一些事情？目前为止，只有你让他开口了。”
  纳蒂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皮肤黝黑，不过看上去十分的精明，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威严始终压着季妍，可惜季妍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凭借眼睛就能把她吓退后的女人了。
  “询问是警方的事情，不是我的事。”
  季妍毫不客气道：“我能肯定，他不会放过我，他的防备心很强，不是我能撼动得了的，付隽，我们走。”
  付隽伸手把季妍拉到自己怀里，盯着纳蒂，“我们两个需要警方保护，一会我让保镖把地址给你，希望你能安排人手，不要在发生我们被枪击的事件了。”
  离开警察局，季妍上车后，抓着付隽的手道：“巴赫是个狠人，我能肯定，他会对我们动手。”
  付隽反手把她握在自己的掌心中，付隽的掌心自从他父母去世后，不在那么的冰冷，有了一丝温度，就这么一点温度，让季妍的心底有了底气，“我不怕他动手，我怕的是，他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出门一定要小心谨慎，别墅的事情好了吗？”
  付隽点头，“房产都过户好了，为了以防万一，整个一套全是真的。”
  季妍有些发呆，“这么快？我们的户口也不在这里，是真的中的假的吗？”
  付隽笑了笑，摸着季妍的脖子道：“对。”
  季妍点点头，她靠在付隽的肩头，“巴赫是个矛盾体，这种人的性格最不好捉摸，我要是参与了警察内部的调查，我们就彻底走不了了，有时候脱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是纳蒂警长，会不高兴。”
  窗外天色渐黑，路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起来，忙碌一天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嬉笑打闹，这才是正常人过的日子，平静但很幸福。
  许多人说平淡没有意思，可生活如果每天都充满心惊肉跳，那一定会折寿的。
  季妍就觉得自己的心脏有时候受不了，总是会莫名的加快跳动速度。
  谁都不是圣人，普通人就该有普通人的觉悟，不要去看那些光鲜亮丽的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已经和他谈过了，放心吧，我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我一定会做到。”
  付隽低头在季妍额头上落下一吻，“等这些事情都过去，我们也会生活的很安逸，这种日子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