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果然，司林慕在一听到程叔之话的时候，就立刻产生了质疑。
  如果是别的事情，程叔或许还会为难。
  毕竟现在整个司氏都是司林慕在掌控，而老三司铭绅又离得太远，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他们再尊重他，等到了真出事的时候，他还是得指望近处的司林慕不是。
  只不过这小子还真不是个东西，半点不念旧情，就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也没对程叔产生过一丝一点的尊重。
  “回少爷的话，我说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
  对于这个规矩，程叔清楚的很，他表面恭敬的回道，但心底却轻蔑的很，希望司老爷子听到之后，能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我当然知晓，要你拿来就拿来！”
  “可是……”
  程叔也没想到司林慕居然会这么的硬气，毕竟当着司老爷子的面，公然的破坏规矩，还能做到如此硬气的，恐怕除了司林慕以外，偌大的司家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可是咱们的规矩……”
  程叔还在坚持，他相信司老爷子是个守旧的人，是万不会因为谁而改变规矩的！
  “规矩我当然知道，我只是让你端上来，又没说要吃，作为管家，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呢！”
  司林慕抓住了规矩的漏洞，对着程叔就是一顿责怪。
  他刚刚已经捏住了那些穷亲戚的命门，此时的他们，看到他和管家程叔产生了龃龉，几乎连问都不会问，就直接站在了司林慕的这边，希望能用这件事，给自己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是啊，还说是年轻就跟着司老爷子的人呢，张口闭口就提规矩，可是自己却是个没规矩的人啊！”
  “可不是，人家司少爷也没说什么啊，他作为一个管家，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得了，还妄想爬到主人身上指指点点，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吗？”
  “……”
  接下来的话，就一句比一句难听了，这些妇女平时都是闲来无事，坐在村头边晒太阳，边东家长西家短的主儿，要是贬损起人来，是一个比一个有战斗力，不出几句话，就令管家的老脸涨得通红。
  “听到了么，那就快点去做，不要让外人看到，我们司家老宅的管家，越老越不懂事了！”
  司林慕一面搓着手指，一面说道。
  他的口气很轻，轻到其他人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但站定在他身后的程叔，却是不偏不倚的，刚刚好能将他的话语全都收进耳朵里。
  原本他就已经够羞怒的了，而此时在听了司林慕的话语之后，简直想要直接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最关键的是，平日里最能给他撑腰的司老爷子，在听闻之后，居然也不动声色的继续喝茶，似乎是在默认司林慕的这种行为！
  程叔不得已，只能躬了身子，来到厨房，根据司林慕的要求，随便准备了一些水果点心零食，放在托盘上，重新端到了大厅的沙发旁。
  “少爷，这是您要的东西。”
  “放下就走吧。”
  司林慕始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面孔，害得程叔就算是想要找茬，都无从下手！
  “哼，什么东西！”
  直到他重新回到厨房，看着那些正在忙碌的帮佣，这才发起脾气来。
  司铭麟见状，忙拖着肥硕的身躯跑了过来。
  在他的嘴角上，还挂着奶油，想必是刚才偷吃点心的时候，不小心沾到的。
  “程叔，程叔，是谁惹你生气了，该不会又是我家司林青吧，那孩子最近可能是要来大姨妈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啊！”
  “不是大小姐！”
  程叔对于司林青的要求不高，毕竟是个女孩子，终归是要嫁人的，就算是她逢年过节不像是司林奇一样，会过来拜会，但也无所谓。
  不过，从他的嘴里听到并不是司林青闯祸了，司铭麟还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好似放心了很多。
  “那到底是什么事啊，在司家老宅，还能有惹您生气的人呢，是不是那些不懂事的穷亲戚，他们都是从乡下来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啊！”
  司铭麟在说话的时候，有几个临时雇佣的杂工，不时的侧目过来犯嘀咕。
  “这个胖子不是司家的老大吗，而那个程叔不只是个管家么，为什么他们两个说气话来，胖子如此卑微，还要去哄那个程叔呢？”
  “这谁知道了，大宅门里的弯弯绕绕，岂是我们能看明白的，你快点择菜吧！”
  其实他们的声音不算小，就在不远处的司铭麟和程叔也能听到。
  不过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早就习惯了，所以并不会为此解释太多。
  “不是那些穷亲戚，铭麟啊，我就和你说说实话吧，是司林慕，这孩子越长大，越是不像话了，小的时候，他只是看到我装作没看见，从我身边匆匆过去，我看在他还小，又没有父母了，也就算了。但是今天的他，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要公然破坏司家过年的规矩，被我戳穿之后，就随便找了个漏洞搪塞过去，你说说他，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就连司家的规矩如今也不放在眼里呢，那再过两年，是不是连司老爷子也不放在眼里了，简直就是要大爹骂娘，上房揭瓦的节奏啊！”
  程叔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抱着拳，置于胸前，一副自我保护的模样。
  可是在他的面前，司铭麟的偷吃，就显得很正常，甚至于如果不加以管教的话，他或许能把整个厨房都吃没了。
  而反观司林慕只是要了点零食，就被他看做是大逆不道。
  果然，对于不喜欢的人来说，就算你乖的像是只猫一样，他都嫌你掉毛！
  “嗐，那孩子从小就不正常，我本以为是因为他父母的事情，但是现在没想到，却越发的过分了。”
  司铭麟边说，边又从旁边的碗柜里拿出了一个蛋白棒，一边吃得倍香，一边皱眉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