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电话里的人这样说道。
  眼前的人群之中，两名大拳的手下突然倒地，从二人胸口的伤处来看，明显是远程狙.杀，而且还是一发穿了两个。
  再看射.击的切入点，这一枪应该是来自对面的楼顶，孙瑞秋和卢胖子的母亲也在那里。
  我没有听到枪声。
  大拳派来的人不敢乱动了，似乎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好给这些社会人员解释道：“你们不要以为我真的是只身赴宴，现在无论谁靠近我一米之内，都是这样的下场，明白么？”
  电话里的声音变得小了些，“悠着点吹，一米之内，很容易误伤到你。”
  我实在没心思逗贫，试着往前迈了一步。
  没成想这些家伙竟然并不惧怕。
  不过马上人群中就有懂行的站出来了，“让开，别随便靠近他！”
  我伸了个大拇指，“行家！”
  笑着往外走到路边时，卢胖子从后面追了出来，“我妈在哪！放了我妈！”
  “你过来，我告诉你！”
  卢胖子马上摇摇晃晃的跑了过来。
  我贴在他耳边问道：“你先告诉我，大拳的家人在哪？”
  卢胖子翻了翻白眼，“你别想了，那家伙没爹没妈，没老婆没孩子，兄弟姐妹全让他自己杀了，身边的亲信也就是甄龙，你还不见得能对付得了！”
  我追问道：“亲信是甄龙？那个大拳也是个基佬？”
  卢胖子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胸前画个十字，才认可道：“对。”
  “行，你现在回屋里去，十分钟之内，我让你老母亲完好无损的回来。”
  卢胖子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你已经小于一米，但还没被狙.杀！”
  我推开了卢胖子，径直离去。
  慢慢消失在大拳的手下和卢胖子一众的视野之外时，我对电话里的人发出了疑问。
  “你究竟是谁？”
  “你先离开那里，我们可以见面再谈。”
  “去哪见？”
  “猪哥牛排馆。”
  “那他吗到底是卖什么的？”
  挂断电话之后，我给孙瑞秋打了过去。
  “让老太太自己去卢胖子的烤肉店吧！”
  “你把人都救出来了？”
  “他们不在这里，见面说吧，我们得先去开个小差，你送走老太太之后到楼后面来找我。”
  没用了五分钟，孙瑞秋就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样？接下来去哪？”
  我和孙瑞秋打车来到了电话里那人说的目的地。
  招牌上五个卡通大字——猪哥牛排馆。
  进了店门，里面的柜台后坐着一位比卢胖子还要心宽体胖的中年人，满脸的黑眼圈已经分不清哪块是缺觉，哪块是吸烟过量，整个人的状态，是仿佛熬了几个大夜，随时都能过去的主儿。
  显然这就是猪哥本哥了。
  对于我和孙瑞秋的到来，猪哥压根连眼皮都没抬。
  “猪排五块，牛排十块，鱼蝎子十一块五毛八。”
  我吹了一口钻鼻子的霉味，“您这一份还有零有整的。”
  猪哥没再答话。
  孙瑞秋问道：“什么叫鱼蝎子？”
  “就是鱼刺。”
  孙瑞秋恍然大悟，“鱼刺也能吃？”
  屋里除了猪哥之外，就只有一位身材瘦小的男客人。
  他原本背对着我们，此时也站起身转过来，“石磊，这边请。”
  我和孙瑞秋走了过去，坐到了那个人的对面。
  孙瑞秋疑惑道：“你是，高中生？”
  这人点了点头，“我叫李鑫，刚才帮石磊脱离了一场险境。”
  孙瑞秋已经听说了远程射手的事情，但她之前并没有在那栋楼内察觉异常。
  我对李鑫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李鑫严肃道：“我的父亲，是山风市的李执。”
  我的眼神顿时变得不一样了，这一点我从李鑫的眼睛里看到了变化，甚至于他的额头马上就流出了冷汗。
  “但，我不是，找你，报仇的！”
  我收起了一部分的压力，李鑫这才痛快的呼吸起来。
  “我的天呢！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让我都喘不过气来！”
  “说正事。”
  李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你要相信，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之前我还曾经向山风市的警方，提供了一份你不可能是凶手的证据。”
  “什么证据？”
  “就是指纹方向，虽然杀害我父亲的凶.器上面，留有你的指纹，但没有人会那样拿着凶.器杀人的。”
  我紧盯着李鑫的眼睛，想从他那里看出一丝端倪。
  李鑫说完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哈，骗人的，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证据，只不过因为我是李执的小儿子，提出来的质疑才会被重视，而且也有一些叔伯的帮助，算是稍微帮你开脱了一下罪责。”
  “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知道凶手不是你，而我想要找到真正的凶手。”
  “你知道凶手是谁？”
  “虽然不确定，但肯定和我哥有关系！”
  “你哥？”
  “对，他叫李焱，是我爸的长子。”
  “你爸的长子为什么要杀他？”
  李鑫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顿了半响，说道：“我爸和我哥，一直都在为一个我不知道的组织服务，早些年还相安无事，但是最近两年，我哥常常因为那个组织的事情和我爸发生争吵……”
  孙瑞秋打断道：“我知道，这是打算，另起炉灶。”
  我捂住了她的嘴，“别显摆你那个欧式中文了。”
  李鑫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我有好几次偷听到我哥背着我爸干一些他不允许的事情，后来我哥说了好多次，要杀了我爸的话，我也为了这事跟他吵过，可他……”
  见李鑫不言声了，我问道：“他也说要杀了你？”
  李鑫用力摇了摇头，“不，我哥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从来没说过要杀我，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孙瑞秋问道：“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证明我哥没有失去理智！”
  李鑫说出了最不愿承认的事情，“也就是说，他在说要杀我爸的时候，是认真的！”
  这回我和孙瑞秋都没再接茬。
  李鑫的眼角好像有一点亮光，又转瞬即逝。
  男孩努力的微笑起来，说道：“所以我想，找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