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罗冲看着去病猴急的样子笑了两下，然后看向身旁的詹荧说道，“你来告诉他们这相纸怎么做的吧，毕竟是你做的。”
  詹荧也掩嘴偷笑了下，去病和鳌飞都不敢相信的看向了詹荧。
  “你们不用看我，这是首领让我这样做的，用鸡蛋清和食盐混合搅拌，然后澄清之后把咸蛋液均匀涂在纸上晾干，之后怎么弄的我就不知道了。”
  “之后我就直接给你了，把涂了蛋白的纸用硝酸银光敏处理之后，就变成了你现在用的这种相纸。”罗冲在一旁补充道。
  “这，这，就用咸鸡蛋？就能做出相纸？首领，这是什么原理啊？”
  去病这这的结巴半天，被罗冲的骚操作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就放了点鸡蛋和白盐，怎么就能把普通的纸变成可以显影的相纸了呢？
  “其实这和我说的底片是一样的道理，我让你在玻璃底片上涂抹的明胶，其实就是一种高纯度的胶原蛋白，涂明胶的目的就是在玻璃表面形成一层可以承载影像的涂层，然后经过硝酸银的光敏处理后，就可以用来拍摄负片了。
  而我用鸡蛋清加食盐弄出来的相纸，也是为了在纸的表面做一层卤化蛋白的涂层，虽然和明胶不一样，但其实都是一种东西，这样晾干之后再经过硝酸银进行光敏处理，就变成了可以显像的照片。
  其实说白了，你直接用这样的相纸当作底片，也可以用之前的那种方法拍摄出一次性的照片，它经过处理之后和你的那个银版底片的功能是一样的。
  只不过你的那个银版底片，是把图像留在了底片的基材里面，也就是说，图像是深入整个银层的，但是我的这个相纸不一样，用蛋白相纸显出的图像，只存在于纸表面的那层涂层里，并没有渗透纸基。
  这样的相纸照片和你的银版相比较有利有弊，优点就是造价低，然后是成像清晰，可大量复制，但缺点就是保存时间没有你的银版持久，你的银版唯一的优点就是保存时间持久，其他的和相纸相比没有一点优势。”
  罗冲给他们讲解着这其中的原理，并分析了一下两种技术各自的优势和缺点。
  但是一旁的汤瑶听完就紧张了，她赶紧问道，“那汉首领，你说这种相纸保存时间不长，不会几个月就坏吧？”
  “这倒不会，纸基的照片主要是怕空气氧化导致纸基腐朽，其次是强烈的光照会使蛋白涂层发黄褪色，如果把照片用玻璃框裱起来隔绝空气，然后放在室内避免强光照射，存放百八十年还是没问题的，最多是几十年后照片会有些泛黄。”
  “原来是这样，那时间也不算短嘛，我还以为只要几个月就会变坏呢，这样就不能带回去给姑姑看了。”汤瑶听完罗冲的解释，松了口气说道。
  “是啊首领，几十年的时间真的已经不算短了，关键是它造价便宜啊，而且还能任意复制和放大，不管是成本还是功能方面，都要胜过银版照片，这个才是适合大规模推广的技术。”一旁的鳌飞也感慨的说道。
  “没错，这种相纸只需要鸡蛋、食盐和白纸，这可是咱们汉部落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谁家里养的还没有几只母鸡啊，少吃一个鸡蛋的成本就能拍几张能够留存百年的照片，这绝对是每家每户都能拍的起的照片。”去病也在一旁推崇的说道。
  他亲自发明的摄影技术，自然是想要给家人也能分享一下，给家人也拍出一些照片的，但银版照片的成本确实很高，先不说自己工资能不能买的起银版照片，关键是这样的银版都是需要研究所定制的，研究所那么高端的单位，会给他自己的家人专门制作几张底片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如果用这种蛋白相纸，那就完全没有顾虑了嘛，只要有药水，他在家就能买齐材料自己制作。
  “夫君，你准备怎么推广这种摄影术？是要开一些给人摄影的商店还是专门生产相机和相纸出售？”小蝶这个时候也在一旁问了起来。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罗冲微笑着看向她问道。
  “我能有什么想法，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小蝶摊了摊手，以她对罗冲的了解，罗冲是肯定会留一套拍照片的东西放在家里的，看他改造这间暗室就知道了，所以她根本没想过去开什么照相馆的事情，只要自家有的拍就好了，她作为首领的正牌大夫人，可是不会亲自去给百姓们拍照片的。
  罗冲则是略微思忖了片刻，然后才说道，“照相机制作起来不算麻烦，但是放大机却不是谁都能买的起的，所以想要推广的话，我们还是生产器材向外销售吧，不过肯定是要先满足了官府的办公需要，然后再向民间推广。
  第一阶段就是把照相机和放大机这些冲洗设备推广到每一个县级城池，然后是各卫所军队，每个卫所至少要装备五台相机，和一部放大冲洗设备，底片和相纸暂时也只有我们能做，所以就统一制作，然后固定包装，按一盒多少的方式配发或者出售。
  第二阶段，等这些设备在各个城池普及开后，然后竹岛也纳入我们的管辖之内，到那个时候我准备推行新的身份证制度，作为户口本的补充证件，每个人都要在官府那里定做一张带有头像照片的身份证，上面要显示年龄信息和籍贯还有爵位，以及姓名性别这些信息，而且还要有防伪标识。”
  “每个人都做一张带照片的身份证？！”汤瑶惊讶的说道。
  “那倒也不是，这个也要弄一个标准，要不这样吧，以成年为标准，成年人必须在户籍所在地用户口本办理身份证，未成年人只需要办理户籍就行了。”罗冲想了想说道。
  带照片的身份证对于管理国家来说有很大的好处，首先就是治安的问题，只要本人和身份证上的照片不符，他就没办法用别人的户口本做坏事，或者用别人的户口本冒领部落给的优惠政策，成为部落的蛀虫。
  这样的事可是真实发生过的，被受害人告发了之后经过县令的审理，案卷送到罗冲这里，他才知道的。
  照片身份证的出现，就能很大程度的解决这个问题，也更方便部落的管控，这样等将来的银行开始实行个人储蓄和汇款业务，还有火车开通后卖车票船票的时候，身份证就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大致理清了摄影术的推广思路，几人就开始再次冲洗起照片来，将白天照的那些照片全都用放大机转印到了相纸上，有些照片更是被复制了很多份。
  看着如此方便而又廉价的照片，去病也向罗冲提出，能不能把照相机借他用用，他想明天给家人照几张照片，至于消耗的底片和相纸什么的，他愿意付钱。
  虽然这小子没钱，但他却同意了让罗冲直接从他工资里扣。
  罗冲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当场就怼道。
  “你小子来找我要差事，我给你安排了工作，可是你这才上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我让你去研制子弹，你给我整了个照相机，现在工业县那边都把造弹壳的设备送来了，你还跟我说要继续玩相机？你说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你看看别的亲卫哪个敢向你那么放肆？再不好好当差办事，老子就把你拍成照片。”罗冲戳着去病的脑门说道。
  去病伸手去挡，还在那里小声嘀咕，“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有了孩子之后就愈发小气了，不借就不借，还找那么多理由，哼......”
  啪————
  罗冲一巴掌抽在他的后脑勺上训斥道，“还敢顶嘴，没大没小，长本事了是吧？罚你今天晚上到城门去站岗。”
  去病不敢再嘀咕，要不然还不知道首领会怎么惩罚自己，憋着嘴委屈的直接就出去了。
  一旁的小蝶、詹荧和汤瑶三人看着他小孩子的一面不禁被逗得大笑起来。
  “夫君，人家都是要成亲的人了，你还把他当小孩子。”詹荧笑着说道。
  “他本来就是小孩子，你看看他那样，像大人吗？”罗冲有些不满的说道。
  “那他不就是想给家人照个照片，你看你......”小蝶也在一旁帮起腔来。
  “照相当然没什么，但他不该这个时候跟我提，完全可以等到假期的时候再说嘛，眼里分不清孰轻孰重，这孩子还是太小，玩心太重，要好好敲打一下，不然以后难成大器，照片的事嘛，明天你去他家给他家人多拍几张，先不要告诉他，我要晾这小子几天。”罗冲立刻安排道。
  “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小蝶不满的戳了戳罗冲的嘴唇埋怨道。
  第二天一早，在城门站了一夜门岗的去病老早就跑到了罗冲家门口等着他出门，连早饭也没吃，整个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衣服也被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不少。
  罗冲出门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也没搭理他就直接带着一众亲卫们往放置弹药生产设备的那个空军营走去了。
  去病又撇了撇嘴，扶着腰间的佩刀赶忙跟上，可就在他刚迈腿要跑的时候，突然从罗冲家里跳出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少女，那少女穿着一身白裙，看打扮并不是罗冲家里的侍女，去病也没见过这个人。
  但是那少女却径直向他跑来，脸上害羞的浮起一抹红晕，将手中的一个荷叶包塞到了去病手上。
  “你还没吃饭吧，以后不要再跟首领顶嘴了，喏，这是给你吃的。”
  少女说完了这句话，也不等去病反应，直接又转身跑到院子里去了。
  去病打开用荷叶包裹的食物，里面赫然是三个厚厚的肉夹馍，有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红烧肉，还有切成两半的卤鸡蛋，打成结的卤豆腐皮，统统被厚实的面饼夹在中间，再加上香菜和青辣椒的点缀。
  他顿时不争气的流下了晶莹剔透的哈喇子，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似乎是在吵着要吃，但他的脑子却像是宕机一样愣在当场。
  她是谁？她为什么要给我送吃的？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那个女的好漂亮啊！！！！
  不对，我怎么还在这？
  糟糕？没跟上首领一会儿又要挨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