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盒烟已经抽完，西门泽坐在急救室门外的长椅上抓头发，实在百无聊赖就拿出手机来查信息。
  威廉刚刚说是直肠，直肠到底能有什么病。
  他看到满屏的直肠癌，脑门上又冒汗，拿着手机的手指抖的越来越厉害。
  关掉屏幕，无奈地靠在后面，朝着半空中狠狠吐出一口气，闭着眼睛说：
  “过路的神仙老爷爷老奶奶，虽然这是国外，可也得管一管，保佑威廉没事，要不然，我怎么跟安离琪交代，我哥有病了找谁治啊！”
  他重重地叹气，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想起了方小阳，记得上次最危险的时候，阳阳来了，他现在肯定跟方清尘在一起。
  别管年龄大小，只要能派上用场的就是好猫。
  他赶紧打电话给方轻尘，那边接的很快。
  方轻尘微愣，下意识回答：
  “在，阳阳在实验室，怎么了西门？
  “方少，你现在有没有跟阳阳在一起？”
  西门终于有个人可以倾诉，声音哽咽，顺了一会儿才开口：
  “方少你先听我说，这件事不要告诉我哥跟嫂子，免得他们着急。”
  方轻尘语气当即严肃起来，追问：
  “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威廉，现在正急救呢，方少，威廉是个好人，有义气，救过我哥跟我嫂子好几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有事，我这也找不到人，傅云深那混蛋在纽约，眼下就我一个人，你说我——你们在哪里呢？”
  “费城，我在费城给阳阳建了一个实验室，你说你在哪，我马上带他过去看看，阳阳跟威廉关系好，我得告诉他。”
  “你们在费城？！我我马上发你位置，方少你说阳阳那么小，会不会藏不住事，你带他来可以千万不能让他告诉……”
  “行了，阳阳那孩子比你嘴巴还严实！”
  发过位置信息之后，西门泽就回想刚刚方轻尘的话，那什么意思？
  阳阳才不过六岁，怎么就比他嘴巴严实了，这难道有可比性嘛！
  可恨的方轻尘，等见面再说！
  不过好歹心里终于有了底，他站起来在走廊里来回晃，看着护士时而出门进门，也懒得拦。
  问不出什么结果，还怕影响到她们的情绪，万一动刀的时候不上心，就麻烦了！
  度秒如年地熬了两个小时之后，他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方少跟方小阳。
  两个人风尘仆仆来到急救室门口，方小阳问：
  “舅舅进去之前什么情况？”
  “别提了，那么大的人，疼晕了，衣服都是湿的知道吗，全身是汗，到底特么什么病，我哥那时候生病吓人，过程很快，他这个怎么跟上刑一样，吓死老子了，看他那个难受，老子都喘不上气，对了，他告诉我说是直肠的问题，我……”
  方小阳小嘴巴抿的紧，轻轻摇头：
  “不是。”
  西门泽蹲下来问：
  “阳阳你说什么？对了，你之前知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病，你说他自己就是神医，谁知道他也生病啊，怎么不早点治，你之前到底知不知道？”
  方小阳看着他，声音依然稚嫩：
  “我知道一点，舅舅不让说出去，所以连妈咪跟外公都不知道，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方轻尘也慢慢蹲下来，拉着他的胳膊追问：
  “阳阳，你出了什么事，威廉早就知道他得病了？为什么不早点儿治疗，要熬到这么严重的时候？！”
  “爹地，舅舅不让说，他早就知道了，上次给干爸做手术的时候就已经拍出片子来确诊了，只是他这病，比起干爸那个来，也是不好治的……”
  西门泽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膝盖急得学猫叫：
  “到底是什么病，你倒是说啊，想急死谁是吧！”
  方小阳撇着小嘴巴也着急：
  “舅舅都这样了，没说出来，我怕……”
  “阳阳你别顾虑了，现在就咱们三个人，如果要是说早就说出去了，你妈咪那边不会知道，快说啊，不然对于威廉太不公平了，他总是神医，也救过我，我们只是跟他索取，也想替他分担一点，懂？！”
  方小阳眨着大眼睛，一颗眼泪就滚了下来，他撇着嘴回答：
  “是骨癌，舅舅是骨癌，现在是早期，我们两个正在想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