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十九
  不过新闻到底是没有证实，而且直到最后，事故的原因各大军团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公告。
  易深越想越睡不着，他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脑中不断回忆从长颂区一路到晨光号上的一切细节。
  在离开长颂区的宇宙舰上，住在他对面房间的是个看上去非常普通的男人，当时他关门的时候，好像看见对方把什么东西拖了进去。
  他看见了反光。
  那个人长相十分普通，甚至普通到易深现在回忆都说不清体貌特征。一般来说，就算一个人长了大众脸，可是身体四肢体态语气总有一些地方有属于自己的风格。
  那个人不仅脸上找不出一点特征，易深发现他也从没有在那艘宇宙舰的食堂或者其他的方出现过。难道五六天都待在房间里吃自带了劣质营养剂吗？
  还有上晨光号时，那个让他奇怪感觉和自身带着矛盾标志的木箱子。
  这几处易深想不到什么关联，他的思维渐渐发散，想到了那艘出事的宇宙舰。不知名的强效腐蚀剂……不一定是人工配置的，也有可能是某种生物的分泌物……
  易深噌的一声坐起来，他怎么没有想到上辈子导致月海星沦陷的那些东西！
  如果……如果是在晨光号上……那晨光号的小型救援船，也不知道够不够装走这六七百人。
  虽然没有什么前因后果的联系，可是海盗必须要相信自己的自觉。
  晨光号尾部的行李仓库里，一处角落堆放着标志着机甲零件的箱子。在它们的最下面，有一个易碎的箱子被码放在最底一层，也不知道是不是记号磨损的缘故，原本上面的那个易碎的标志被不知哪里沁出的水模糊了一半。
  危险需要早一点确定，如今晨光号上的乘客非常多，出了恒星区后，他们已经在宁化星区，月海星离他们不远。航程大概还有两天的时间结束，中间这一段宇宙轨道都是没有任何星球的，这也就说明，一旦出事，他们没有机会被路过的宇宙舰或者星球的巡逻机甲救援。
  易深翻身下床，穿好衣服。虚拟智感不需要睡觉，他毫不犹豫的把扳手叫醒。
  “能不能暂时控制晨光号的监控器，我要去仓库一趟。”
  扳手模拟出被吵醒的不耐烦语气：“大半夜的去那里干吗？”
  易深道：“不去不安心，这上面恐怕有些东西，也许这艘宇宙舰飞不到月海星怎么办？你还想不想去见皎月了？”
  扳手立刻清醒过来，神秘兮兮的问：“这艘宇宙舰上有什么东西？”
  易深道：“去看了才知道。”
  他拉开门，乘客舱走廊每隔几米都会有一个监控器，方便船长室中的船员随时掌握情况。易深抬头看了看左侧墙面的一个细小孔洞，没做任何掩饰的就走了出去。
  扳手或许在正面对抗大型中央智能上能力不够，但是在宇宙舰这种封闭的环境，他轻轻松松就复制了空旷走廊空无一人的画面。船长室内的情况此时因为易深的要求被扳手随时看着，顺便利用全船的监控给易深指路，躲开夜间巡逻的船员。
  不过令它郁闷的是，每次正准备提醒易深前面转角处过来了人，易深就已经闪进了黑暗的隔板间或者灵活攀上走廊顶端的钢架，躲开了来人。
  “挺厉害嘛……”扳手绝对不会说感觉自己没用的。
  易深小声道：“要是这种情况我都要你提醒，那你以为我这二十几年海盗干什么吃的？我让你控制监控，只是不想留下出门的证据而已。”
  扳手道：“哦。”
  易深不理它，离开乘客舱后，晨光号的后半部分比没有前面装修的那么精致，顶上的空间并没有被封闭，四处都是钢筋铁架桥。行李仓库很近，就在乘客舱几十米的地方，因为大部分小物件都被乘客自己带进房间，所以东西并不多。
  易深一眼就看见了被牛筋带固定在角落里的木箱子，上面几层都是机甲零件箱，上面写着持有人的名字。易深蹲下观察最下面的一层，发现有几箱明光星特产，转到另一边，才看到了那个有些奇怪的箱子。
  箱子下弯弯曲曲的围绕着很多水痕，像是拖把在地上拖行的痕迹，痕迹一直延伸到仓库后面的一扇门里。
  易深敲了敲，是空的。
  他摸了摸那些水痕，发现有些凉，说明原来里面是冰块，后来被宇宙舰里的变温给融化了，不过看痕迹，应该只融化了一半左右。
  而且有股消毒水的味道，易深把手指从鼻子下拿开。
  冰块……易深转到箱子的另一边敲了敲，发现是实心的，也不知道里面用冰块凝固着的到底是不是那东西。
  如果是的话，它们又是被人从哪里弄来的。
  易深在星际网上并没有搜索到任何有关原基生物研究所的消息，如果是星域级的研究所，资料倒是肯定不会被放在星际网，不过扳手也溜不进帝国智脑菲莉丝的控制区。
  扳手：……别和我说话。
  易深暂时放弃了打开箱子的想法，他走到那扇门前，摸索着周围有没有开关。
  易深道：“扳手，里面是什么地方。”
  扳手有气无力：“……机甲仓库。”
  每艘宇宙舰都要随时应对来自海盗的威胁，机甲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里面没人，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扳手进去打前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易深看着脚下的水痕，有些已经快要干涸，不过干涸的地方呈现出白色的粉末状。他没有贸然去研究，毕竟那东西身上，上上下下都是强效腐蚀剂。
  “打开门，我进去。记得开灯。”宇宙舰上的一切都是船长室在控制，而扳手控制了船长室，虽然并没有控制了船长。
  扳手有种跟着易深做贼的错觉……不，是做海盗。
  这道门是机甲仓库的侧门，电子锁，扳手在船长室拿到了密码。进门前，里面的灯被打开，易深终于看清楚了在左扇门上一个寸长，一指高的小洞。水痕就是从那里进入机甲仓库的，从木箱那里凌乱的五六条痕迹，汇聚到了这里的唯一一条。
  易深回头看了一眼半边冰封的箱子，也不知道跑出来了多少。
  那种东西，如果只是转基因的产品倒还好，但如果是那些真正的基因携带者，易深还没有找到杀死它们的办法。
  剩下的那些就让它们睡着，这才是最好的。
  他进入机甲仓库后，关上了门，这道门从里面打开是不需要密码的。在灯光的照射下，扳手在监控中没有看到的东西也就展现出来了。
  进到机甲仓库，原本的一条痕迹又重新变回五六条，还分辨前往了不同的方向。
  易深跟着其中一条，走了一段路后发现，水痕渐渐变淡，白色粉末渐渐变多，痕迹的边缘已经出现了黑色的灼烧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