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玉华_分卷阅读_66
作者:
沈芳好 更新:2020-06-15 03:20 字数:6356
玉华连忙垂下了眼睛,端坐着不再多动一下,李纪却是隐隐的红了脸,撇过眼睛不再盯在玉华脸上不放了,站在两人身前的喜婆,此时开始唱起了那喜词:
“酒是蒲桃酒,将来上使君,幸垂与饮却,延得万年春。酒是蒲桃酒,先合主人尝,姑娘已不尝,其酒洒南墙!”
喜婆一边唱着,一边将系着五色锦线的两只河流玉的夜光杯端给了二人,杯中盛的是陈年的葡萄酒,两人对饮了这合卺酒,又行了些撒帐吃饺子之类的福礼,李纪便辞别屋内众人去外面宴客了,他人已经走了门边,却又忍不住驻足回头望了玉华一眼,神色中的欢欣喜悦,仿佛藏也藏不住。
屋内女眷见他这番模样,俱是嬉笑了起来,那安王世子妃周氏便上前握了玉华的手,笑着说道:“这可不是真真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吗?瞧咱们五娘这张脸生的,说国色天香也不为过,我还从来没见过纪哥儿这副模样呢,一个堂堂大将军,也笑的和个傻小子一般。”
玉华只害羞垂着头不响,这李氏众女眷与她并不相熟,与李纪关系也不亲近,又说笑了一阵子,便借口让她多休息一会儿,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新房去前面吃酒热闹了,一时间,屋内只剩下阿蛮与阿生两个陪着她了,玉华身边如今除了崔家带来的四个大丫鬟,还有宫里皇后娘娘赏赐的小喆小康两个,六人都是一等大丫鬟,她二人比起崔府出来的几个虽身份尊贵些,但不如她们与县主亲近,所以也没在跟前伺候,被派去整理归置箱笼物品了。
因天色还早,不知道等会儿是否还有女客要来看小娘子,阿生也不敢让五娘卸了沉甸甸的头面首饰,两人轮番替五娘按了按肩膀手臂,又端了点软糯的点心给她吃了垫饥,两人正在忙碌,门口有人通禀,进来了个青衣老嬷嬷,这嬷嬷看着已经有六十来岁的年纪,身形佝偻,头发花白,她冲着玉华俯身一礼道:“奴婢姓肖,原是这新昌坊内院管事的,夫人和各位姑娘若有事,尽管吩咐老奴就行。”
玉华叫她免礼,阿生则看着这嬷嬷表情有些惊讶,一般大户人家是不用这个年龄的老奴的,这老嬷嬷虽然神情清明,但体格明显并不硬朗了,不过她也只略微迟疑下便立马上前扶起那老嬷嬷,说道:“想来嬷嬷是郡公爷跟前有体面的老人家,我叫阿生,我们姐妹几个,今后难免还要劳烦嬷嬷照顾。”
一旁立着的阿蛮也向她施礼,肖嬷嬷连忙客气了几句,几人正说话间,门口突然一阵喧闹,一个穿茄紫色夹袄的丫头踉踉跄跄便跌进了门来,进门也不施礼,倒扭头冲着门口气冲冲喊道:“瑶草你要死啊,推我作甚。”
阿生她们看来人一身丫鬟的装扮,却是如此狂妄无礼,一时都愣住了,倒是那肖嬷嬷连忙竖眉喝道:“萱草,还不过来跪下拜见夫人,这是什么地方,怎容的你胡闹,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冲进来的正是萱草,她们几个丫鬟好奇这传说中美貌绝伦的县主,不能进房来看,便假作来这院子送东西,躲在门口窥视,谁知却被那惯爱顽皮的瑶草从背后一把推了进来,她还是很怕肖嬷嬷的,一听她责骂,连忙低头跪倒向玉华行礼,不过她叩完头还没等玉华发话,便就忍不住自行抬起头来,一看到眼前一身大红嫁衣的玉华眼波如水、樱唇如珠,精致的有如玉雕一般,顿时便看傻了,直愣愣的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生与阿蛮两个,本来正被这丫鬟的某某无稽举动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此刻见了她的呆样,却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肖嬷嬷正在尴尬为难,见此情形连忙一边讪笑着,一边顺势将那萱草推打了出去。
房内又只剩下玉华等主仆三人,阿生便凑到玉华身旁,低声说道:“县主,奴婢瞅着这郡公爷府里下人们的规矩,实在是有些……”
玉华点了点头,并未说话,眼睛看着前方微微有些出神,这新昌坊原本就无甚根基,李纪又常年征战才归,下人们规矩教导的不好并不奇怪,刚才这丫鬟虽然粗鄙无礼,却只是天性没受过什么约束的造成,无甚大碍。
玉华此刻满心里所想的,却是自己的夫君,定国郡公李纪。
☆、第118章 洞房
打从一开始听到那李纪被自己的美貌所迷惑的说法,玉华心里就一直存着疑问,因有程娘子从旁指点,玉华从没相信过这李纪是个什么变态的魔头,待听到他在那北疆立了大功,设下计谋离间敌军一举取得大捷以后,就更加觉得此人定是个心机极为深沉的,这样一个人,居然远远的见了自己一面就失了心智,和关系极为亲厚的太子抢起女人来,别人相信,玉华自己,却并没有这个自信。
可是今日一见,这所谓的疤脸魔头,不但生的颇为高大英朗,浑身散发着男儿的霸气,对自己也果真是一副痴痴迷迷的样子,可玉华非但没有放下疑惑,心里却没来由的发起慌来,这若是真的,倒还罢了,这若全是假的,那这李纪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阿生阿蛮两个见玉华神情有些恍惚,只当她累了,也不以为意,眼见天色已经黑了,房内并无其他亲眷来访,两人就关了门伺候着玉华换下了身上的翟服和头上重重的八树花钗凤冠,不过仍是穿上了一身正红色织花锻裙衫,又戴上了各色的精巧华贵的发簪钗环,毕竟这郡公爷等下过来,才是小夫妻两个第一次正经相处,装扮上绝不可疏忽,她们也不敢让五娘多吃什么东西,只去取了碗鸡汤带着点鸡肉给她吃了。
三人一直等到日夕时中,都有些身倦体乏的时候,外面才响起一阵杂沓喧哗,只听到有下人通传道:“郡公爷进来啦!”
阿蛮留着陪在五娘身边,那阿生便连忙到门口去张望,却看到李纪正东倒西歪从影壁处绕了进来,而这正房的门外廊下,除了她们崔家带过来的几个婆子丫鬟立着迎候,并没有看到这新昌坊的一个下人的影子,阿生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待看到那李纪走到近前来,才发现他身边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厮搀扶着,这小厮腿脚似乎还有些不灵便,走路一颠一颠的,但似乎是常年跟着郡公爷身边伺候的,他十分熟练的扶着郡公爷的后腰,半推半顶的带着李纪往前走来。
阿生见眼前并无这郡公爷原来贴身伺候的丫鬟等着,便只好硬着头皮叫了一个小丫鬟和自己一起上前伸手去搀扶李纪,毕竟这小厮年纪虽小,也是不好进去正房的,谁知那李纪走到门前,并不等阿生她们过来,脚下一个踉跄,便跌跌撞撞摔进了正房里去。
房内玉华和阿蛮也早听到了动静,赶忙起身往外走,准备到屏风外面去迎他,两人刚走了几步,那李纪已经浑身酒气,神情恍惚的大步进来了,他整个人连摔带绊的便冲过了她二人的身旁,而后便直冲冲奔着那千工床而去,待到了床前,却被脚踏绊了一跤,嗵一声,便像一座小山般的直接扑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了。
阿生此时也赶进了房来,与玉华两人站在一处,一时间三人都有些傻了。
三人愣了半响,玉华才问道:“郡公爷原来房内伺候的丫鬟没过来吗?”
阿生连忙回答道:“奴婢刚才问了那小厮一句,郡公爷平日里起居好像并不用丫鬟的,也多是歇在外院的,都是那小厮贴身伺候。”
如此可就有些让人为难,玉华想了想,便吩咐道:“那你二人去试一试吧,若搬得动他,就替郡公爷换身衣服,若是真的搬不动,也就算了,待郡公爷自己醒过来再说吧。”
阿生两人应了便上去试了试,那李纪头冲里脚冲外的趴着,且整个人硬邦邦死沉沉的,哪里移的动分毫啊,且他浑身上下酒气热气直往外冒,阿生阿蛮两个都还是没开脸的姑娘家,只试了几下便涨红了脸败下阵来。
玉华见状,便也不再管他,让阿蛮替李纪盖了一床被子后,便命她二人服侍自己去沐浴更衣了。
等玉华梳洗完毕,换好了一身大红软稠寝衣出来,床上的李纪已经是鼾声阵阵,阿生见状,脸上不由有些慌乱,小声问玉华可要去外院找那主事的肖嬷嬷和喜婆进来。
玉华思忖了片刻,说道:“不用了,你们吩咐厨房里备些醒酒汤,端到内院的灶上热着待用,你们二人轮换着在外屋值夜,都稍微惊醒着些,等郡公爷醒过来再做打算吧。”
见玉华面上不见丝毫的慌乱和羞涩,那阿生也放下了心来,又看了床上的李纪一眼,便与阿蛮两个一起轻手轻脚的退下了,阿蛮则一直跟在阿生旁边未做声,直到走到那屏风边上时,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玉华,玉华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她便也加快脚步跟着出去了。
此时房内只剩下了玉华立在桌旁,红烛灯火影射之下,虽是红绡春帐、玉山珠宝,却仍是显得冷冷清清的,她扭身看了一眼房间东面的广榻,又看了看趴在床上熟睡的李纪,犹疑了片刻,还是从那榻上抱起了一张兽皮拼接的毛毯,移步往那床边走去了。
那李纪斜着占据了大半个床铺,玉华在外侧实在无法安歇,只能跨过他的身子,来到了床内侧,好在这千工床十分宽敞,玉华生的又苗条,于角落处蜷曲着倒也能躺下,她尽力缩着身子离开那李纪身体约有一尺的距离,拉过毛毯盖好,略微出了会儿神,便缓缓的合上了眼睛。
这一天折腾下来,玉华也早是身心俱疲,开始还觉得李纪的鼾声嘈杂、酒气熏人,只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却已经是昏昏然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时间,玉华只觉得自己身上沉重的不行,手脚都被什么硬物死死压住了,连气也喘不过来,她还只当自己被噩梦魇住了,扭着身子用力挣扎起来,谁知这一动之下,忽然便觉得一双滚烫的大手直接伸进了自己的小衣里。
玉华一惊,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便看到李纪硕大的身子死死的压在自己身上,她心里虽然又慌又怕,却也知道这终究是无法回避的事情,便尽量软下身子来想让自己舒服些。
那李纪整个人覆在她身上,头却伸在一旁,玉华的口鼻只能将将到他的肩膀,并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玉华只觉得自己被他压的就快要断气了,便试着伸手去推搡那李纪,嘴里轻轻喊着:“郡公爷、郡公爷……”
谁知那李纪并没任何回应,只是手下一味的大力动作了起来,他双手极大,又十分的粗糙,好像一把就能掐断玉华的腰肢一般,此时上下胡乱的狠狠掐揉着,所到之处,都是火辣辣的痛,玉华开始还强忍着,后来实在熬不过那刀割般的痛去,便又挣扎着去看李纪的脸,略微提高了声音叫着他的名字,可仍是没有人答应。
等玉华好不容易硬是探出头来一看,却是吓了一跳,那李纪的脸半垂在枕头上,脸上泛红,眼睛却还是紧紧闭着的,好似人并未醒来的样子,玉华此时已经实在是被压的要晕厥过去了,便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劲将那李纪往旁边推去,她本不抱着指望能逃脱出来,那李纪实在太过高大结实,谁知一推之下,那李纪正好也动了动身子,便从玉华身上慢慢滑了下去,裹着被子滚到了一旁。
玉华手脚一得了自由,马上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半响,身边却又响起了李纪的鼾声来,玉华此时也没空去管他,她自己身上小衣在刚才纠缠之时,已经被那李纪弄了个乱七八糟,如今身上只剩下一条肚兜和中裤,里衣与长裤都不知道被他裹挟到哪里去了,玉华掩着身子想去他被子里面翻找一下,身子才刚动一动,便不由痛的嘶叫了一声。
玉华伸手摸着痛处,低头一瞧,自己都吓了一跳,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此时横七竖八都是红肿淤痕,她本来就生的皮子雪白,那些痕迹看着就越发唬人。玉华探手轻轻去触,却疼的打了一个哆嗦。
眼前这般光景,玉华也是实在没有料到,她不由扭头狠狠瞪了一眼身边躺着的那人,李纪却是只管鼾声大作,睡的十分香甜,身上的酒气仍是熏的人直犯恶心,好似那些酒没喝进他肚里,倒像是全都倒在他衣裳上了一样。
左思右想了半天,玉华还是没叫阿蛮她们进来,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也实在不好见人,还好脚下那兽毛毯子还在,她缓缓移动身子,将那毯子拖过来轻轻盖在身上,便又重新倒了下去,这李纪一番折腾之下,倒把半个床都让了出来,玉华终于可以伸展开手脚躺下了,虽然动一动身上就到处痛的厉害,但她整个人实在疲惫的不行,刚合上眼睛,便晕睡了过去。
玉华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待房内有阳光照进来,才悠悠的型转过来,她睁开言躺了半响,才意识到自己此时身在何处,不由一个机灵就坐起身来,扭头一看,身边却已经是空了,而一个高大的背影正坐在床沿上慢腾腾的自己穿衣,赫然正是那定国郡公李纪。
一时间玉华呆坐在那里,十分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招呼那郡公爷,她此时身上衣衫不整,紧紧裹着兽皮毯子,十分的狼狈,而她与这李纪二人虽然已经同床共枕一夜,有了肌肤之亲,却是连一句话也没说过,那李纪甚至连醒都没有醒过,二人虽已是夫妻,却仍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房内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可只这样楞了片刻后,玉华便立即觉出了不对劲来,那李纪虽然背对自己,可自己这样翻身坐起,又是找衣服,又是拉被子的,他一个武艺高强之人,又怎会毫无察觉呢,若是他已经察觉了,却又为何这样背对自己置之不理呢?
玉华略犹疑了一下,便张口想要叫他,可等她正要出声之时,那李纪却突然先说话了,他并不是要对玉华说什么,而是冲着外屋喊道:“谁在外边,去叫那喜婆进来吧!”
一听这话,玉华一双美目顿时就瞪圆了,一颗心咚咚的狂跳起来,她下意识的便伸手在那床上胡乱摸索了一阵,半响,便抓出了一方雪白的锦缎帕子,那帕子此时虽被揉搓的乱七八糟有如菜干,却仍是干干净净、雪白的一片。
李纪仿佛这才听到背后的动静,他缓缓回过头来,看着玉华,却是轻轻的一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而玉华此时也正好从那帕子上移开了目光,抬头看了过来。
李纪转过来的这边脸,正好是有疤的那面,此时他笑起来,牵动着疤痕越发分明,连那笑容也带了几分邪气,而他一双明亮狭长的凤眼里面,哪里还有什么贪恋痴迷,甚至连一丝丝热气都没有,只清清冷冷的漠然看着玉华不动。
门口传来了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应该是那喜婆被叫了过来,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进来了,玉华却突然开口说道:“郡公爷,你还是叫外面的人先等一等吧!”
李纪本来冰山一样的脸上此时也不由一顿,而后便有些好笑似的一挑眉,轻声问道:“哦,请问县主,这又是为何呢?”
玉华手里仍是紧紧捏着那方雪白锦帕,脸上虽然毫无血色,却也不见有多少慌乱,她裹着被子跪起身往前挪了挪,凑到了李纪跟前,压低声音,柔声说道:“郡公爷可知,五娘,乃是回鹘人……”
☆、第119章 拿捏
李纪在玉华开口叫住他的时候,想到过很多种可能,想着她可能会破口大骂,想着她可能会崩溃大哭,甚至想到她可能会吓的直接晕了过去,可是现在,李纪显然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乎是本能的,他便脱口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玉华的清亮异常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李纪,启唇微微一笑,那娇媚的笑容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讥诮意味:
“郡公爷您这是没听清楚呢,还是被吓到了呢,五娘刚才说,五娘身上流着回鹘人的血,五娘的亲娘,并不是什么落魄秀才的女儿,而是那回鹘舞女,曾由我亲爹崔泽观取了一个汉名,叫做赵蜜儿的,在隆庆之乱前,也是那安邑坊里颇有名气的宠姬,如今虽然知道她的老下人并不多了,但若郡公爷您有心想要追查,那是一定能查的到些蛛丝马迹的。”
李纪听玉华说的有头有尾、有根有据的,这才慢慢缓过神来,一时间心里倒是信了个七八分,而此时那房门口已经传来喜婆尖细的通禀之声,李纪马上提高声音回道:“你们都暂且先于门外候着吧,等我传唤了再进来!”
那喜婆常年游走于高门大户,可谓是见识多广,这小夫妻洞房花烛夜之后的一大早上,梳头画眉间又腻腻歪歪起来,也实属常见,她连忙喜滋滋应了一声后便退出去侯在了外面。
打发了那喜婆等人,李纪便扭头看着玉华,沉声问道:“你是回鹘人,那又如何呢?”
玉华听了这一句,却像是听到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一样,垂下头掩着嘴,笑的连肩头都一耸一耸的,好半响才收了笑容,仰脸看着李纪,一字一顿的说道:
“承蒙郡公爷厚爱,从昨日到今日,唱念做打,不辞辛劳的演了这么一场好戏,你所图谋的,不就是想彻底拿捏住五娘吗,古往今来,女子的清白都是最最要紧的,若此时那喜婆已经进来了,看见五娘如今这幅不堪的摸样,又怎会相信咱们二人还未同房呢,既是已经同房,这白绢未染,只要你郡公爷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五娘便已经是清白尽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就算五娘豁出去性命不要脸面,要请人验明正身,想来郡公爷也是早有准备,定会让五娘追悔莫及,而在郡公爷心目里,大概也觉得五娘并不是一个蠢钝不堪的人,定会选择忍气吞声,苦苦哀求郡公爷高抬贵手,给五娘留一条活路的,如此一来,这白绢与这喜婆,便可让郡公爷将五娘死死捏在手心,任凭您差遣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