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作者:初云之初      更新:2025-01-11 17:31      字数:3013
  乔翎铿锵有力道:“当然!”
  太叔洪又问:“淮安侯夫妇也是一定不会谅解的,是吧?”
  淮安侯夫人怒道:“你是希望我说出来,她再给我一瓜吗?!”
  乔翎有呼必应,顺手给了他们夫妻俩一下。
  太叔洪无视了那句话,麻利的做出判决:“依据本朝《民法例律》,越国公夫人作寻衅滋事论,着赔偿银五百两,拘留三日,双方如有异议,请在三日内向京兆尹府发起申诉!”
  说完,当即转身离开:“我衙门里还有点事儿,这就走了!”
  淮安侯夫人勃然大怒:“凭什么?!她叫我们如此颜面扫地,居然只需要拘留三天?!!”
  梁氏夫人勃然大怒:“凭什么要拘留三天?他们又没缺胳膊少腿儿!”
  又向淮安侯夫人怒目而视,说:“别忘了,你们还有五百两银子呢!”
  淮安侯夫人怒道:“我缺这五百两银子吗?!”
  梁氏夫人凉飕飕的道:“这可不好说……”
  ……
  新房里。
  姜迈头上的盖头还没揭开,正靠在软枕上,百无聊赖的数着时辰。
  总觉得过去很久很久,按理说,新妇该过来了才是。
  怎么还没回来?
  姜迈心下疑虑,新婚之日,又不好自行起身,亦或者先揭了盖头。
  这时候,有侍从来禀:“夫人身边的张小娘子来了。”
  姜迈略略一怔,继而说:“请她进来。”
  张玉映入得门去,隔着一重帘幕,期期艾艾:“国公,我是来告诉您,夫人她临时遇上了一点事情,怕是,嗯……过不来了,您先歇息吧……”
  过不来了?
  姜迈心觉诧异:“夫人喝醉了?”
  张玉映艰难的摇头:“那倒没有。”
  姜迈又问:“难道是要留客一夜,通宵达旦畅饮?”
  张玉映艰难的摇头:“那倒也不是。”
  姜迈难免觉得困惑:“那到底是怎么了?”
  张玉映:“……”
  张玉映扶额道:“哎,夫人,夫人她落网了……”
  第27章
  乔翎衣服都没换,就被人领到了京兆狱。
  负责看守的狱头一看她身上衣着,就知道不是寻常犯人,再看领着她来的人居然是京兆尹太叔洪,赶忙正了神色:“大人!”
  太叔洪这会儿也头疼呢——想他在神都多年,什么人物没见过?
  可到了今天,也得一笔一划的在心里那本记账册立加上爆瓜狂战士、越国公夫人乔翎的大名!
  更何况两家还有亲戚呢,以后免不了有所来往……
  太叔洪按捺住叹一口气的冲动,告诉狱头:“这位是越国公夫人。”
  狱头着实吃了一惊,回神之后,赶忙躬身行礼:“见过夫人!”
  又奇道:“大喜之日,夫人怎么往此处来了?”
  太叔洪没说话。
  乔翎开朗的笑:“哈哈,犯了点事,来蹲两天!”
  狱头:“……”
  狱头欲言又止,看向太叔洪。
  太叔洪不胜头疼的告诉他:“越国公夫人犯了点事,按律拘禁三天,帮她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吧,有事多照应几分。”
  狱头满口应下:“是,小人明白的。”
  太叔洪安顿好了,这才转眼看乔翎:“越国公夫人,那我这就走了?”
  乔翎彬彬有礼道:“姨夫慢走。”
  太叔洪默了一下,心说在厅堂里砸瓜的时候你要有这么客气,那该多好。
  再度暗叹口气,朝她摆摆手,走了。
  狱头领着乔翎往里边去。
  监狱这地方,人情世故比外边只多不少,做久了狱卒的人,更知道见什么人该说什么话,对什么人该有什么样的态度。
  那种确凿无误要死透了的,可以使劲儿敲一笔油水,那种似是而非事情的,态度上就要稍稍客气几分。
  而对于乔翎这种只待三天,出去之后还是正一品诰命夫人的,最好是供起来。
  尤其这还是京兆尹的亲戚……
  狱头亲自领着她往监狱里边走:“那边僻静,有什么需要的,夫人只管吩咐……”
  ……
  越国公府,时过半夜。
  客人们陆陆续续都走了,仆从们将杯盘狼藉都收拾了出去,只留下越国公府自家人聚在一处,面面相觑。
  姜二夫人:“哎。”
  广德侯夫人:“哎。”
  姜裕:“哎。”
  大婚之日,新婚之喜,新郎在卧病,新妇在坐牢……
  这样的婚礼,不敢说是后无来者,起码也是前无古人了。
  几个人无言的坐了会儿,姜二夫人问姜裕:“你母亲呢?”
  姜裕小声说:“嫂嫂那边的亲戚还没走,我娘敬酒去了。”
  姜二夫人这一日先是忙昏了头,继而是惊呆了脑袋,这会儿听姜裕提起,才反应过来,连忙道:“这原也是应有之份。”
  再想起来今日小姜氏欲言又止的那句话,又觉忧虑,示意姜裕去外边盯着侍从们扫尾,自己则低声问广德侯夫人:“今日三妹妹……李夫人说的那话,可别叫你们夫妻俩生了嫌隙。”
  广德侯夫人淡淡道:“嫂嫂只管放心,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姜二夫人见她自若,点点头,没再提及。
  梁氏夫人为人骄纵,但还是很讲义气的,尤其在乔翎跟太叔洪一处离开之后,姜裕终于有了空暇与母亲私语——她这才知道,原来最开始撞上小姜氏的竟是自己的儿子。
  倘若不是乔翎跟她的表兄反应的快,这会儿还不定被攀扯成什么样呢!
  婆媳俩既有先前的交情,又有今日的渊源,大喜之日,当然也该去见一见亲家的。
  陪房在她过去的时候,就给打了预防针,是以当梁氏夫人见到诸多形容各异的女方来客时候,便也不觉得十分诧异了。
  她举杯敬了众人,仪礼周到。
  坐在上首的一个老妇人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手撑着脸,朝她点点头:“阿翎的婆婆,人还不错。”
  又问:“怎么不见阿翎人?”
  梁氏夫人:“……”
  梁氏夫人少见的觉得窘迫,笑了两声:“哈哈,遇上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梁氏夫人只得说:“跟人生了点口角,被拘留了。”
  继而便见诸多宾客齐齐笑了起来。
  梁氏夫人心觉奇怪:他们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这时候陪房也还觉得奇怪呢——先前那头戴帷帽,将自己面容遮的严严实实的女郎,这会儿怎么还是戴着帷帽?
  这形容来吃饭,真的方便吗?
  梁氏夫人虽觉得这群人古怪,但想着自己儿媳妇素日里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秉性,倒又觉得这事儿不算离奇了,留下说了会儿话,尽了礼节,才与陪房和侍从们一处离去。
  她走之后,那老妇人扭头问那落第老书生模样的男子:“是不是有点太为难孩子了?好歹也是成婚的日子呢,居然给关进牢里去了,这也太可怜了一点——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去劫狱吧?”
  年轻人都开始起哄:“好哎,劫狱,劫狱!”
  那老书生失笑道:“哪儿能这么做?这点情面还是要给北边的。再则,要真是时时处处都庇护着她,孩子怕也很难真的长大吧?”
  那老妇人冷哼一声:“那你还巴巴的跑到神都来做什么?!”
  老书生道:“你不也来了吗?”
  两人对视几眼,齐齐把头扭到另一个方向去,不说话了。
  那头戴帷帽的女郎却正与向怀堂低语:“那位小姜夫人,身上怕是有些古怪。”
  “其中大概有京一语的手笔吧,”向怀堂道:“那边的人,手段再古怪都不足为奇。”
  那女郎说:“公孙宴带人跟着他们夫妻俩去了。”
  向怀堂脸上带了点讥诮:“这是神都,北门学士们都是做什么吃的,被人骑到头上了,还两眼一抹黑?”
  那女郎微微一默,没有做声。
  ……
  京兆狱。
  狱头带着乔翎一路向东,开一道闸门之后沿着石阶向下,连下了三层,陆陆续续拐几道弯,绕行几圈,最后来到一间干净宽敞的牢舍外。